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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年第 2 期

                 是无部队,无武器弹药,无通讯设备,无作战地图”,工作万分困难。                            ①  而困难的关键是缺少东路地
                 方社会的支持。 这种情况直到次年 3 月谭震林(新四军第三支队副司令员)率部入路东才趋好转,
                 并最终以苏常太、澄锡虞为中心开启苏南抗日根据地之筹建。 但那时梅村已不再具有中心的地位
                 了,东路敌后的秩序重建也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结语


                     通过前文梳理,大致可以得出以下几点认识。 首先,民众是战争链条上最终的灾难承受者,也
                 是最初的秩序重建者。 沦陷之初,他们依靠宗族、血缘等关系纽带,借用保甲、团练等组织形式,走
                 上以“自卫”为主导的半军事化道路。 这些组织形式可能是“封建的落后的”,但秩序崩解之际,正
                 是这些组织支撑起地方社会的日常生活。 由于源自民众对“秩序”的基础需求,它们的生命力又是

                 顽强的。   ②  为了生存,民众武装在政治上大多游离于灰色地带,可塑性极强。 既可以是国共抗日武
                 装发展的生力军,也可以是伪、匪的重要来源,在江南敌后常为国、共、日、伪四方争取之对象。
                     其次,不管是上海地方党组织,还是新四军,在沦陷的东路都有个融入地方社会的过程。 初到
                 江南东路的地方党组织,有其组织优长与理论优势。 他们一面利用民族矛盾开展统战工作,巧妙地
                 将自身组织结构嵌入到地方武装系统之中;一面强化“抗战”的意识形态引领,促使地方秩序结构
                 从“自卫”主导转向“抗战”共识。 这些工作扩大了中国共产党在地方的社会影响,也提升了地方武
                 装的组织化程度。 但基于“抗战”共识的秩序构建也打破了此前的势力均衡,以致内外斗争日趋激烈。
                     新四军是由原中央红军的一支劲旅演变而来的,经历过南方三年游击战争的锤炼,其六团叶飞
                 部东进前还在路西与日伪历经百战,是可以帮助东路地方武装实现某种程度的“正规化”的。 在理
                 想条件下,正规军、地方党组织与民众武装相互配合,以“游击战”为中心形成良性互动,在江南敌
                 后进一步巩固基于“抗战”共识的新秩序也是可能的。 但东路国共两党磨擦持续升级的大形势,未
                 给新四军留下多少从容调适的空间,以致各种矛盾牵缠纠结,最终不得不带着地方部队仓促西撤。
                 缺少地方武装的力量支撑,地方党组织主导下的秩序重建显然也面临难堪之局。
                     进而言之,中共敌后抗战之所以始终强调“根据地”之重要,其实质似也在通过党组织、正规军
                 与民众相互支撑构建起一个能够承载日常生活、对敌斗争及自身建设的区域新秩序。 这个新秩序
                 能否成功并可持续,或许是各区敌后抗战能否持久坚持之关键。


                                                                                 (责任编辑: 胡永恒)

















                    ①  夏光:《东路武装斗争史实纪要》,《苏南抗日根据地》,第 437、439 页。
                    ②  “江抗”西撤带走梅村大部武装后,仅数月间强学曾又拉起了 200 余人的自卫队。 《 无锡人民革命史(1919—1949)》,第
                129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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