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5 - 《抗日战争研究》2020第四期

抗日战争研究 ２０２０ 年第 ４ 期

万华侨的安危以及在当地的经济利益，一度与维希政府保持外交关系，以免后者完全倒向轴心
国。 ① １９４３ 年 ８ 月 １ 日，国民政府宣布与维希政府断交，８ 月 ２７ 日，即美英等国在外交上承认戴高
乐政权的翌日，国民政府外交部发表承认声明。 ②
印支是中法两国共同关切的战略要地，也是战时双边关系发展的重要纽带。 尤其对戴高乐而

言，他对印支的政治主张若能得到国民政府的支持，会有助于重树法国在远东的地位与威望。 ③ 因
此，１９４２ 年初，戴高乐向国民政府派遣军事代表团 ④ ，试图同中方开展军事情报合作（ 以下简称“ 军
情合作”）。 由于当时自由法国军事力量较弱，无法与中方展开军火贸易与联合作战等合作，故戴
高乐希望从军事情报入手，为日后参与盟军在远东的作战奠定基础。 ⑤ 然而，自由法国与国民政府
的军情合作充满波折，１９４４ 年秋，军事代表团被迫暂停活动，合作陷入危机。
国内史学界对自由法国驻华军事代表团与中方开展军情合作的研究，主要以军统在越南地区
展开的情报活动为线索，针对与自由法国的合作只是略有涉及。 ⑥ 国外学界则较多关注二战期间
法国竭力维护印支主权的活动 ⑦ ，亦缺少相关专题性研究。 本文运用中法两国外交部档案、法国国
防部以及英国国家档案馆等处所藏资料，借助前人研究成果，试图对自由法国驻华军事代表团的成
立过程及主要活动进行梳理，分析中法双方在合作过程中矛盾频生的主要原因，以期对二战时期中
法外交关系的研究予以补充。

一、 自由法国驻华军事代表团的成立

戴高乐发表《 告法国人民书》 后，中国、印支、新加坡等地的法国侨胞纷纷响应号召。 同年 １１
月，戴高乐任命德朔姆佩雷（ Ｇｕｙ Ｑｕｏｎｉａｍ ｄｅ Ｓｃｈｏｍｐｒé） 为自由法国驻新加坡代表，与当地英国政

① 《对于中法邦交最后决策之意见》（１９４２ 年 １２ 月 １６ 日），台北，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档案馆藏，外交部档案，１１ ／ ０６ ／ １２ ／ ０５ ／
０１ ／ ００１；《外交部欧洲司第二科三十三年度之业务工作计划》（１９４３ 年 ７ 月 ２１ 日），台北，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档案馆藏，外交部档
案，１１ ／ ０６ ／ １２ ／ ０５ ／ ０１ ／ ０２３。
② 黄庆华：《中法建交始末：２０ 世纪 ４０—６０ 年代中法关系》，第 １４ 页。
③ Ｊａｃｑｕｅｓ Ｖａｌｅｔｔｅ， Ｉｎｄｏｃｈｉｎｅ， １９４０ － １９４５： Ｆｒａｎçａｉｓ ｃｏｎｔｒｅ Ｊａｐｏｎａｉｓ （Ｐａｒｉｓ：ＳＥＤＥＳ， １９９３）， ｐ ２１６
④ 由于自由法国经历过几次最高领导机构的改组，因此在不同时期，最高领导机构的名称有所不同。 １９４０ 年 ６ 月 １８ 日，戴
高乐发表《告法国人民书》标志着“自由法国”（Ｆｒａｎｃｅ ｌｉｂｒｅ） 运动的开始；１９４１ 年 ９ 月 ２４ 日，在伦敦成立“ 法兰西民族委员会” （ ｌｅ
Ｃｏｍｉｔé ｎａｔｉｏｎａｌ ｆｒａｎçａｉｓ）；１９４２ 年 ７ 月 １３ 日，因法国国内抵抗组织的加入，更名为“ 战斗法国” （ Ｆｒａｎｃｅ ｃｏｍｂａｔｔａｎｔｅ）；１９４３ 年 ６ 月 ３
日，在阿尔及尔成立“法兰西民族解放委员会”（ｌｅ Ｃｏｍｉｔé ｆｒａｎçａｉｓ ｄｅ ｌｉｂéｒａｔｉｏｎ 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ｅ），由戴高乐和吉罗（ Ｈｅｎｒｉ Ｇｉｒａｕｄ） 共同担任
主席； １９４４ 年 ６ 月 ３ 日，成立“法兰西共和国临时政府”（Ｇｏｕｖｅｒｎｅｍｅｎｔ ｐｒｏｖｉｓｏｉｒｅ ｄｅ ｌａ Ｒéｐｕｂｌｉｑｕｅ ｆｒａｎçａｉｓｅ），作为领导法国本土与
海外殖民地的最高权力机构。 为叙述与阅读之便，本文将戴高乐派驻重庆的军事代表团统称为“‘ 自由法国’ 驻华军事代表团”，
简称“军事代表团”，并将自由法国最高军事机构“ 自由法国军队总参谋部” （ ｌ Ｅｔａｔ⁃Ｍａｊｏｒ Ｇéｎéｒａｌ ｄｅｓ Ｆｏｒｃｅｓ Ｆｒａｎçａｉｓｅｓ Ｌｉｂｒｅｓ） 简称
为“总参谋部”。
⑤ Ｔｕｒｐｉｎ Ｆｒéｄéｒｉｃ， Ｄｅ Ｇａｕｌｌｅ， ｌｅｓ ｇａｕｌｌｉｓｔｅｓ ｅｔ ｌ Ｉｎｄｏｃｈｉｎｅ， １９４０ － １９５６ （Ｐａｒｉｓ： Ｌｅｓ Ｉｎｄｅｓ Ｓａｖａｎｔｅｓ， ２００５）， ｐｐ ６３ － ６５
⑥ 相关研究主要有马振犊《抗战期间军统组织南洋地区活动述评》，《档案与史学》２００３ 年第 ４ 期；王文隆：《 重庆国民政府
与戴高乐政权的双边关系（１９４１—１９４３） 》 ，唐启华、张启雄等主编：《 多元视野下的中华民国外交》 ，台北，政治大学人文中心
２０１２ 年版，第 ６５—１００ 页；温民君：《 抗战期间中国在越南的情报组织与工作》 ，硕士学位论文，台湾暨南国际大学历史学系研究
所，２０１４ 年。
⑦ 相关成果有 Ｃｌａｕｄｅ Ｈｅｓｓｅ ｄ Ａｌｚｏｎ， Ｌａ ｐｒéｓｅｎｃｅ ｍｉｌｉｔａｉｒｅ ｆｒａｎçａｉｓｅ ｅｎ Ｉｎｄｏｃｈｉｎｅ （１９４０ － １９４５） （ Ｖｉｎｃｅｎｎｅｓ： ＳＨＡＴ， １９８５）；
Ｊａｃｑｕｅｓ Ｖａｌｅｔｔｅ， Ｉｎｄｏｃｈｉｎｅ， １９４０ － １９４５： Ｆｒａｎçａｉｓ ｃｏｎｔｒｅ Ｊａｐｏｎａｉｓ； Ｒｉｃｈａｒｄ Ｊ Ａｌｄｒｉｃｈ， Ｉｎｔｅｌｌｉｇｅｎｃｅ ａｎｄ ｔｈｅ Ｗａｒ ａｇａｉｎｓｔ Ｊａｐａｎ： Ｂｒｉｔａｉｎ，
Ａｍｅｒｉｃａ ａｎｄ ｔｈｅ Ｐｏｌｉｔｉｃｓ ｏｆ Ｓｅｃｒｅｔ Ｓｅｒｖｉｃｅ （Ｃａｍｂｒｉｄｇｅ： Ｃａｍｂｒｉｄｇｅ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Ｐｒｅｓｓ， ２０００）； Ｆａｂｉｅｎｎｅ Ｍｅｒｃｉｅｒ⁃Ｂｅｒｎａｄｅｔ， “Ｌａ ｒéｓｉｓｔａｎｃｅ ｐａｒ
ｌｅ ｒｅｎｓｅｉｇｎｅｍｅｎｔ： ｌｅｓ ｒéｓｅａｕｘ ｄ Ｉｎｄｏｃｈｉｎｅ １９４０ － １９４５，” ｉｎ Ｆａｂｉｅｎｎｅ Ｍｅｒｃｉｅｒ⁃Ｂｅｒｎａｄｅｔ （ ｅｄ ）， １９３９ － １９４５ Ｌａ ｇｕｅｒｒｅ ｄｅｓ ｉｎｔｅｌｌｉｇｅｎｃｅｓ
（Ｐａｎａｚｏｌ： Ｌａｖａｕｚｅｌｌｅ⁃Ｇｒａｐｈｉｃ， ２００２）； Ｎｉｃｏｌｅ Ｂｅｎｓａｃｑ⁃Ｔｉｘｉｅｒ， Ｌａ Ｆｒａｎｃｅ ｅｎ Ｃｈｉｎｅ ｄｅ Ｓｕｎ Ｙａｔ⁃ｓｅｎ à Ｍａｏ Ｚｅｄｏｎｇ １９１８ － １９５３ （ Ｒｅｎｎｅｓ：
Ｐｒｅｓｓｅｓ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ａｉｒｅｓ ｄｅ Ｒｅｎｎｅｓ， ２０１４）； Ｇｕｉｌｌａｕｍｅ Ｐｏｌｌａｃｋ， “Ｒéｓｉｓｔｅｒ ｓｏｕｓ ｌｅｓ ｔｒｏｐｉｑｕｅｓ Ｌｅｓ ｒéｓｅａｕｘ ｄｅ ｒéｓｉｓｔａｎｃｅ ｅｎ Ｉｎｄｏｃｈｉｎｅ （１９４０ －
１９４５），” Ｅｕｒｏｐｅａｎ Ｒｅｖｉｅｗ ｏｆ Ｈｉｓｔｏｒｙ： Ｒｅｖｕｅ ｅｕｒｏｐéｅｎｎｅ ｄ ｈｉｓｔｏｉｒｅ， Ｖｏｌ ２５， Ｎｏ ２ （２０１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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