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9 - 《近代史研究》2020第三期

贺怀错/抗战时期长江流域国民政府海军敌后游击战

陆战队①，主要军舰有炮舰12艘、鱼雷艇8艘、扫雷艇8艘②，此外，还有大量的运输舰和辅助舰。为
保卫武汉，蒋介石令海军一方面在长江两岸分设要塞,另一方面要求加强“水雷之布设与江面封锁工
程”。③按蒋的指示，海军“在马当、芜湖间散布水雷,并从事建成马当封锁线”④，同时在九江至汉
口间铺设水雷。此时期海军已由沉船阻塞转为以水雷为主，但所采用水雷战术“限于防卫，故多在敌
前，布放定雷”。⑤6月26日，日军从陆路绕道攻陷马当要塞后，日舰才慢慢将马当水道疏通,在安庆至
九江江段，日军扫雷部队处置590个水雷％ 7月26日，日军攻陷九江,日舰开始清理九江以上水道，从事
扫雷通航作业，自7月29日至8月21日，在九江以上水域扫除133个水雷。⑥在日军进攻武汉过程中,
日本海军认为，“来自江岸的敌人的炮击，江上的水雷攻势及空袭等意外地激烈,我方损失严重,进击
进展极慢，特别是敌人的水雷攻势执着”⑦，中国海军的布雷封锁增加了日军沿江西进的困难。
阵前布设固定水雷在战术上趋于被动，而敌后游击布雷则更具攻击性和震慑性％为了缓解武
汉正面压力,1938年8月，海军司令部授命郑天杰组建布雷别动队，随即赴敌占区布放漂雷％ 9月
8日，别动队一队“由鲤鱼山出发,将雷潜放中流,计八十具”，未久，“有敌舰二艘,在武穴附近已被
漂雷击沉,于是漂雷之威力益著”；随即布雷别动队两队“分发大通、贵池两地，抄越敌后。大通方
面,以敌兵逡巡防范严密，漂雷队无法达到江边,乃折返贵池集合”；贵池方面，于20日夜“秘密放
下漂雷六十具，用以缓和田家镇之紧张局面，收效至宏”。⑧这是中国海军第一次深入敌后开展水
雷游击战，其敌后水雷游击成效促使国民政府海军当局开始思考对日作战的战术转变问题 。
抗战进入相持阶段后，长江中下游“为敌人所控制,更加以前所仅具吨位较大之军舰,辗转于
作战中为敌空军所炸毁”，海军不得不将仅存的十余艘舰艇“随政府溯江西上”，海军以何种方法继
续与日军作战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鉴于时局环境，海军总司令陈绍宽提出“执行既定的封锁政
策之外,更进而将大量水雷由我布雷游击队送入长江，以扰乱并破坏其水上交通与运输”，“此为今
日工作之第一项”⑨,可见海军对游击战之重视。布雷游击队队长林遵认为:“海军游击战争已成为
现代海战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以敌我相对的地位言，无论在目前在日后，这种战争都是最有研究
价值，最为吾人所注意的一个问题”。⑩1940年后，海军“一面利用’水雷防御战’，同时又增加’水
雷游击战’，是防御进攻兼用的新封锁战术”，此种战术“在世界战争中是罕见的”⑪，实为“劣势海
军革命战术之最高运用”。⑫至此，海军战术逐渐由消极防御转变为灵活有效的敌后攻势％

二、海军布雷游击部队的组建与游击战术的应用

由于海军舰队受到重创,1938年1月1日，国民政府决定将海军部“暂行裁撤,其经管事务归

① 《武漢攻略5為溯（沿）江作戦:関；召第11軍第3艦隊間協定覚書》（1938年10月7日"，防衛省防衛研究所藏,
C11112070600。
② 外山三郎著，龚建国等译:《日本海军史》，解放军出版社1988年版，第113页。
③ 《蒋中正电刘兴》（1938年5月12日），台北，“国史馆-藏，蒋中正总统文物档案,002/020300/00011/010$
④ 《海军抗战工作之回顾与前瞻》，高晓星编：《陈绍宽文集》，海潮出版社1994年版，第236页。
⑤ 伊风：《水雷介绍与水雷游击战之检讨》，《奋斗月刊》第1卷第7期，1941年10月，第21页。
⑥ 《支那事変作戦調B2揚子江方面作戦（其52）》，防衛省防衛研究所藏，C14120594800$
⑦ 《日本海军在中国作战》，第303页。
⑧ 《海军之战》，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国防部史政局和战史编篡委员会，787/16826$
⑨ 《海军抗战工作之回顾与前瞻》（1940年4月"，高晓星编：《陈绍宽文集》，第234*237页。
⑩ 林遵：《关于今后我国海军游击战争问题之研究》，《海军建设》第2卷第7期，1941年10月，第4页。
⑪ 郭寿生：《大战中的海上封锁与海上自由问题》，《海军建设》第2卷第8期，1941年11月，第13页。
⑫ 《关于中国海军的几个问题》，田汉：《田汉全集》第18卷，花山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第44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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