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56 - 《近代史研究》2020第六期

&成史屠寃 2020年第6期

学位后①，名誉学位授予问题才开始引发社会关注。②
1919年11月24日《教育周刊》指出，授予名誉学位在我国虽“尚属创闻”，但在欧美大学实属
平常,并指出授予学位旨在“对于热心社会公益之人士应当表示其敬仰之忱、崇奖之意”，“对于社

会奔走之人，亦授以名誉学位,此实所以表示学必求其有用，更所以表示涉世者亦不可离学问也”，
同时可以鼓励国人“舍私利而谋公益，弃权术而求学问”，只是叹息“中国人不自为之，而必欲使外
人代我为之也”。③

“中国人不自为”的状况很快得到改变。1920年7月，北京大学评议会通过设置名誉学位“以
赠当代之大学问家”决议,强调“博士学位之受赠与者之资格，以世界学者为准,条件极为严格，盖
所以防杂滥之要求”④，并决定授予法国前总理班乐卫、美国前驻华公使芮恩施、法国里昂大学校长

儒班、美国教授杜威4人名誉博士学位。不过,由于这4位被授予学位者无法同时到齐，北京大学
此次授予名誉学位仪式分两次举办。社会各界对此反响强烈,认为“我国大学校以名誉学位赠给
外人，以此次为噹矢”⑤，“中国大学以学位授与外人，前未有之,此实创举也”。⑥《申报》从场景的

布置到整个授予程序都进行了详细的报道⑦;《晨报》从9月4日起亦连续6天予以报道;《京报》更
是发出“中国人何时可以受得起此种学位”之叹。⑧
在北京大学首开国人自办大学授予名誉学位的先河后，其他公立、私立大学也相继开始名誉学

位的授予。例如,复旦大学先后几次授予过名誉学位。1922年6月以“或学有专长,或热心服务,
颇得社会信仰”授予校友学士学位⑨;1923年6月，以“在校教授有年非常热心”授予本校教师硕士
学位和“曾为母校尽力赞助”授予校友学士学位⑩;1930年10月又以“爱护本校有功党国”赠予博

士学位和“潜心学术、启迪后进，或献身社会、卓著贤劳”赠予学士学位。⑪然而,1930年10月复旦
大学进行的名誉学位授予却因涉及博士学位引起波澜O

1930年11月，教育部呈请行政院，明令各大学“不得擅授名誉学位”。⑫《时事新报》据此呈
文,认为复旦大学乱开授予名誉学位之风气,“此风一启，或将为海上各私立大学步其后尘。诚以
学术之名器,作馈赠之礼物，则以名誉博士,恐如雨后春笋，簇拥而生，非所以尊重名誉博士之道，更

无以崇今日得博士之三君”。⑬
《时事新报》的做法，引起复旦大学的强烈不满，“除由王德亮君驰函据理驳斥外，复旦通讯社
发出《国内各大学授予名誉博士之调查》一稿,在国内各大报纸披露，藉以纠正该报之昧于事

① 刘麟生：《纪本校四十周年大庆典》，《约翰年刊）（1920）,第3「4页。该文罗列了被授予文学硕士学位的陈宝琪等9人,
这与1919年11月17 0 North-China Daily News第7版的报道内容一致。但同期《申报》的报道中没有陈宝琪,1920年6月28日的
报道中才说陈宝琪与王正廷同时被授予名誉学位。本文采信《约翰年刊》记载。
② 《约翰大学四十周年庆典纪》，《申报）,1919年11月16日，第3张第10版。
③ 《约翰大学赠与名誉学位事说明》，《教育周刊》第40号,1919年11月24日，第1版。
④ 《北京通信》，《申报》，1920年7月11 EJ,第2张第7版。
⑤ 《赠给西人名誉学位》，《纪事》，《宗圣学报》第3卷第1册，第23、24合期，1920年12月，第246页。
⑥ 《赠予外宾学位式》，《申报》，1920年9月1日，第2张第6版。
⑦ 《纪北大第一次举行授与外人学位式》，《申报）,1920年9月4日，第2张第6版。
⑧ 《北京教育界通信（四）》，《京报＞,1920年10月18日，第2版。
⑨ 《复旦大学之名誉学士》，《申报＞,1922年6月20日，第4张第15版。
⑩ 《复旦大学校董会议案》，《申报》，1923年6月3日，第4张第15版。
⑪ 《沪复旦大学二十五周年纪念:赠送名誉法学博士学位》，《中央日报）,1930年10月19日，第12版。
⑫ 《教部呈行政院拟令不得擅授名誉学位》，《东省特别区教育行政周报》，第1卷第20号，1930年11月14日，第51页。
⑬王德亮：《关于复旦授予名誉法学博士》，上海《民国日报＞,1930年10月21日，第1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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