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4 - 《近代史研究》2022年第三期

2022 年第 3 期

此的理由：“虽名为直营业务，但实际采用的却是根据不同作业类型招揽承包的做法，需要借助众
多承包人的参与，甚至还存在转包给更下一层承包人的情况，耗费了数额不小的中介费用。 此做法
与业务方针不相符合，不能不令人遗憾……考虑到中国林业所存在的土匪猖獗、劳动者身份不确定

等日本国内闻所未闻的种种事故，一时间骤然变更是不可能的。” ① 另外，受当地经济惯习制约，
“向承包人预付承包款或贷给钱银为中国人之一般习惯”，公司须向承包人预付部分承包款以充作

生产费用。 ② 1914 年时任农商总长的张謇在给袁世凯的一份报告中亦提到，公司“预以资金供给
木把，运木下山，再按数结算”。 ③
从节约契约成本的角度，公司将生产流程的全部作业环节外包给同一名承包人相对划算，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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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兼具信用与经验的承包人不易觅得” ，这样预付款便面临较高的流失风险，公司只在 1913—
1922 年小规模地试行过这种做法，称“请负采伐业务”。 ⑤ 如果拆分作业环节外包给多名承包人，
可相对分散风险，但这意味着增加契约成本，故也不可能无限制地分包。 经过调适，公司在一般情

况下分为四段外包：伐木、造材与集材，运材，管流，编排与放排。 承包人的选定，则根据生产计划，
由“拥有相当资产或虽无资产但具有确实保证”的把头之间竞标产生。 ⑥ 由于作为承包人的把头的
存在，公司与生产现场及一线劳动者在很大程度上是脱节的，据 20 世纪 20 年代曾任职于公司的李
梯青回忆，公司是“把活包给把头，再由把头召集工人进行采伐等生产”。 ⑦
为提高生产效率，公司在直营采伐业务的作业地点修筑固定设施，并引进新式设备或技术，但
均面临一定的制约。 第一，铁轨可部分取代运材与管流环节，单计运木费用，“铁路运费比牛价较
省”。 ⑧ 但在操作技术方面，高价引进的日籍或朝鲜籍有经验者尚可，薪资较廉的当地木把则“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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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劣等”。 ⑨ 且从修建成本的角度，“敷设之始须费巨金” ，难以持续投入。 故铁轨运木“在部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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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可补昔日之不便”，大部分情况下仍只能使用旧法。 ○ 第二，公司在鸭绿江干流第 19 道沟口修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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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铁炮堰，可用于截留管流入江的木材，但“每年逢大水冲失后，便需要更换布设，甚不经济”。 ○ 第
三，当地传统样式木排对水位条件的要求较高，日式木排体积较小，在水量不足时亦可流放，但技
术要求高。 据 1915 年日本侨民中野初太郎的估算，每连木材从浑江通化至安东的放排费用，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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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排为 90 钱，日式木排为 60 钱。 3 1913 年，公司高价招来 30 名日籍放排人员，对当地木把进行培
① 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 Ref. B09040883800（第 86—87 画像）、鴨緑江採木公司関係一件 第二十三巻（ E -
4 - 2 - 1 - 2 023）（外務省外交史料館）。
② 『鴨緑江森林及林業』、135 頁。
③ 《规画全国山林办法呈大总统》（1914 年 5 月 3 日），《张謇全集》第 1 册，上海辞书出版社 2012 年版，第 335 页。
④ 『鴨緑江林業誌』、169 頁。
⑤ 日语的“請負”即为承包之意，由于公司同样须以预付部分承包款的形式投入生产费用，请负采伐业务本质上可视为直营
采伐业务的一种特殊类型。
⑥ 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 B09040890200（第 104—105 画像）、鴨緑江採木公司関係一件/ 業務報告関係
第四巻（E - 4 - 2 - 1 - 2 - 1 004）（外務省外交史料館）。
⑦ 李梯青口述，刘勇整理：《对鸭绿江采木公司的回忆》，《浑江文史资料》第 7 辑，浑江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 1989 年编印，
第 69 页。
⑧ 《呈请安设轻便铁路》，《盛京时报》，1909 年 7 月 10 日，第 5 版。
⑨ 『鴨緑江林業誌』、166—167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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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学来：《奉天中日合办采木公司事业之梗概及其组织》，《东方杂志》第 12 卷第 9 期，1915 年 9 月，第 41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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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鴨緑江の木材と満洲に於ける木材事情』、29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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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 B09040877300（第 349 画像）、鴨緑江採木公司関係一件 第十五巻（E - 4 - 2 -
1 - 2 015）（外務省外交史料館）。
1 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 B09040877000（第 74 画像）、鴨緑江採木公司関係一件 第十五巻（ E - 4 -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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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2 015）（外務省外交史料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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