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4 - \来华犹太难民研究（1933-1945）：史述、理论与模式

102 来华犹太难民研究 (1933—1945):
史述、理论与模式

落归根”的观念在犹太文化中也是根深蒂固的。
从以上事实看，欧洲犹太难民离开中国（上海）与中国国内政治形势的

发展并无直接关联，主要是出于他们自身寻求家园和团聚的需求。当然，中国
内战爆发造成的不稳定因素也可能对他们决定离去有一定影响，但对大多数人

来说显然并非主要原因。

（二）部分俄国犹太人的离去

谈到俄国犹太人的离去，还需追述一下历史。早在20世纪30年代，由于
政治局势的恶化，特别是日本法西斯入侵中国和“满州国”的建立，已有数

万俄国人离开哈尔滨等地返回苏联， 其中包括许多俄国犹太人。令他们没有想
到的是，从1937年开始，在苏联展开的针对为德国、日本等西方国家从事间

谍活动的犯罪分子的大清洗逐渐扩大化， 结果不少“哈尔滨犹太人”被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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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些人被处决。 到1941年12月珍珠港事变后日军进占上海租界并攻占香
港，仍留在中国境内的俄国犹太人几乎都已处于日本统治之下。然而，与逃难

来沪的欧洲犹太难民和沦为敌侨的塞法迪犹太人相比，他们的处境要好得多，
主要原因正在于他们的俄国背景。就在珍珠港事件前8个月——1941年4月，

日本与苏联签订了《苏日中立条约》。条约规定 ： 缔约双方保证维持两国之间
的和平友好关系，并互相尊重缔约另一方的领土完整与不可侵犯 ；如缔约一

方成为第三方的一国或数国的军事行动的对象时，缔约另一方在整个冲突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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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将保持中立。 1941年6月苏德战争爆发后，该条约使苏联得以免遭德日两
国的两面夹攻。同样，1941年12月日本与英美开战后，也希望利用该条约阻

止苏联加入对日作战，因此想尽一切办法与苏联维持友好关系。如前所述，这
样一种国际态势对处于日本统治下的俄犹是十分有利的 ： 部分俄犹出于自身安

全的考虑领取了苏联护照，因而享有中立国侨民身份 ；那些正在申请苏联护
照的人，也置于苏联的保护之下 ；到后来，所有具有俄罗斯背景的犹太人无
形中都有了“中立国人员”的保护伞。这样，在日本及其傀儡统治的区域里，

3 参见玛拉 · 穆斯塔芬（Mara Moustafine）： 《秘密和间谍 ： 哈尔滨档案》（Secret and Spies: The Harbin Files），
澳大利亚，2002年版。中文版书名为《哈尔滨档案》 ，由中华书局于2008年推出。
4 李巨廉、金重远主编 ： 《第二次世界大战百科词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4年版，第18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