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56 - 《近代史研究》2020第三期

•读史札记•

学校市:民国时期一种“学生自治"的

实践及得失*

内容提要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人威尔逊•基尔发明学校市制度，并在美国多地公
立学校推行* 1919年前后，学校市制度被引入中国，并借助1922年新学制的颁行及公民
教育的倡导，于二三十年代在全国多省市中小学校推行。其间，社会各界合力塑造出学校
市非常必要而且有效的知识氛围，助力该制度的推广。然而，制度实践对制度设计的偏
离，以及此种学校内“政治拟构”与“学校社会化”本旨的差异，也让学校市的组织架构及
精神内涵不断发生异变，终在1930年代中期以后淡出学校场域*
关键词学生自治威尔逊•基尔学校市公民教育学校社会化
作者简介李林，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学系、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研究所副教授

引言：一道奇特的学校“公文”

1930年4月23日，广东省台山县立中学发布“市字第二号训令”。该“训令”在行文体式及辞
令语气上均如规范公文，郑重其事;细读方知，这其实只是举行全校清洁运动的通知。学校训育处
以“训令”体式，令“市政府”转饬“行政院” “卫生局”“公安局”职员认真从事，全体“市民”积极参
与,“以重卫生而图安全为要”。①读罢这道奇特的学校“公文”,不禁令人追问:寻常县立中学,何
来如此“权威”？区区清洁运动，何故行文如此？ “公文”所提各类政府机构及“市民”之称,所由何
来？事实上，这与当时推行学校市制度密切关联。
台山县立中学的情形，不过是当时中小学推行学校市制度的冰山一角。查阅民国时期的教育
类出版物，常见关于学校市的报道与讨论,足见其影响之广泛。然而,与其时不少教育改革与实验

* EF为教育部人F社会科学量点研究基地项目"中国基3教育学校现代化发展道路fE土探索"(16JJD880019)的研究
成果之一。论F初稿曾在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学系承Of "第二届青年教育史学者沙龙”及上海交通大学历史系主Of “科举、学堂
与大学：近代中国教育转型工作坊”上宣读，多蒙与会师友指正，并蒙《近代史研究)hi审稿人惠示改进意见，笔者在S并致谢忱。
①《校务槪要》，《台中半月刊》第22期,1930年4月，第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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