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0 - 《近代史研究》2020第六期

姜 涛/再造党军：知识青年从军运动与青年军

负责主持之，此副军长应有副长官之资格,各师长在各集团军总司令中遴选之……①

对比陈诚的建言，蒋介石的腹案已有较大变动。蒋不仅要亲任志愿军军长，任命高阶位军官为

下辖六师师长，而且决意使从军党团员独立成军，另立系统,不用于补充各部队。蒋介石将党团员
从军视作“另起炉灶”的意图已较明显。如果说陈诚将党团员从军作为扭转困局的军事手段，意欲
通过特殊手段给既有体制打一剂强心针,而在蒋介石看来,这一着棋则是一种全新尝试,带有强烈

的军政革新意味。
根本性质发生变化后，陈诚在回函中的态度略显消极:“召集党员团员组织志愿军，事属创举,
职研究结果，含义重大:一、可转移全国对本党之观念。二、可提高党团之地位，树立建军之基础。

三、可充实后方并养成有训练之干部。但顾虑亦多，国际对此有无误会一也，国内对此有无曲解二
也，部队对此有无嫉妒三也……拟恳首组师部，俟有两师成立后,再组军部,惟不知能否使之补充现
有部队之缺额,以提高部队之素质,而充实战力。然以今日党团之组织散漫，干部自私，除以钧座精
神相感召外,恐难达成目的耳”。②针对蒋的方案,陈诚委婉地表达了反对之意,尤其担心此举会招

致更多的误会。尽管陈诚肯定该方案“可诱导青年出路，发挥党团组训力量”,但还是认为“在此戎
马俊您，选集十万人，恐为事实及短期间所难能”。为此，他向蒋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宜以师
为单位，次第成立”。③陈诚仍然关心可否借此补充现有部队，视之为军事举措。

不过，蒋介石推进此事的决心已定。与陈诚去信时，蒋已在党团内小范围吹风，试探反应。

二、“知识青年从军运动”的提出

9月6日晚,吴铁城、张厉生召集党团两方面负责人谈话,就蒋的十万党团员志愿从军手令征
求意见。时任中央设计局副秘书长也是三青团要员的甘乃光当场表明反对意见，“以为由党团员

组织特别军队,且待遇优厚,必使一般人对于党认为特殊阶级,在军队中必有离心之感，国际上亦有
相当之反感,因彼等现在已对我各种制度认为法西斯化，党有军队，岂不证实此言”，现场“听者多
然其说”。甘乃光认为由从军党团员成立特殊军队，更加坐实了国内外指责国民党发展党军的说
法。④组织部方面也颇为消极，在被问及对召集五万党员有无把握时,组织部负责人“答谓曾经研

究,结果无有把握，一则三十岁以下为团员”，而一般“党员相当老大”，“再者每人入社会较久，有家
庭之累，社会关系很难引起其从军之兴趣也”。⑤
在现场旁听的王子壮有感而发道:“蒋先生对于此事原所以激励党人，用以发皇其为国牺牲之

精神,以为知识阶级从军之先导,用意至佳,或亦鉴于党人之散漫,拟用此法以刺激之。二则以此种
方法改良军队,似尚有不足,虽对外以青年志愿军名,不用党人名义，仍以从根本上改善一般军队为
优，因此十万人在全国军队中究属少数也。”⑥王子壮从运动动员源头与结果两方面加以分析。源
头上，王子壮以为运动目的在激励党团奋进，但以国民党、三青团的散漫无力恐怕不能达成意想中

① 《手谕代为物色志愿军副军长人选＞（1944年9月5日），何智霖编辑:《陈诚先生书信集一与蒋中正先生往来函电》下,
台北，"国史馆”2007年版，第585页。
② 《电呈组织党团员志愿军意见＞（1944年9月7日），《陈诚先生书信集——与蒋中正先生往来函电》下，第586页。
③ 《再电组织党团员志愿军意见》（1944年9月8日），《陈诚先生书信集——与蒋中正先生往来函电》下，第586—587页。
④ 《王子壮日记》第9册,1944年9月6日，第359页。
⑤ 《王子壮日记》第9册,1944年9月6日，第359—360页。
⑥ 《王子壮日记》第9册,1944年9月6日，第36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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