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7 - 《近代史研究》2020第六期

&成史屠寃 2020年第6期

石亲自向罗卓英过问训练工作,提示要侧重训练突击、渡河、遭遇战等战斗场景，确实提高战斗力与
警觉性。①有从军青年回忆新兵受训期间每日三操两讲堂，队形变换、实弹射击、手榴弹实弹投掷、
刺枪、筑城等,3个月的新兵训练周期相当充实。②就连青年军的军事干部受训也是采用美军战时

轮带式训练法，可以在短时间内轮训大批干部,提高效率。③
然而，军事训练在青年军的培养中并不是主要部分。1945年2月，青年军成立之初，蒋曾令政
治部、组织部、三青团使知识青年从军者“注重农村与农人，与之扶助与结合,以推行地方自治与建
设新社会”，显然没有要将青年从军者培养为纯粹军人的打算。④随着1945年上半年军事形势趋

缓，特别是蒋经国出任独立于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的青年军总政治部主任,使得政治工作在军中的特
殊地位更为彰显。1944年11月，知识青年从军运动如火如荼之时，由蒋经国亲任班主任的“青年
军政工人员训练班”已经悄然成立，而“青年军政工人员训练班”制度架构上分别超然独立于军事

委员会政治部与青年军编练总监部。蒋经国绕开国民党军的旧政工系统，通过该训练班亲抓青年
军政工干部的培训工作，急于培养一批直接效忠于他的核心干部。⑤在训练班中，蒋经国更是亲力
亲为，“常和学员同吃饭、同游戏，在寒夜里,带领学员搞紧急集合，甚至带头脱去衣服，一同跑步。
在青年军的政治工作中树立自己的形象，形成了他自己的体系，连罗卓英也不好插手” o®为了缩

短与军事干部、从军青年的磨合期,除既有干部外，蒋经国还专门从从军知识青年士兵中“挑选高
中以上文化的调到各师政治部训练后派各连队充干事或文书军士”。⑦
直至抗战胜利，青年军并未被派至前线,也未补充前方部队缺额。青年军作为一种“高人一

等”的新党军自成系统，由蒋介石、蒋经国父子通过独立的政工体系亲自掌控，甚至挤压掉军事干
部的大部分权力。曾任青年军207师621团督导员的许功锐回忆道:“青年军政工人员中，不仅在
名称上把原国民党军队的指导员改为督导员或训导员，而且在内涵上也大有区别。连训导员在协
助连长教育与训练士兵的同时，所管教的范围可说接触到军营生活的诸多方面，如思想动态、饮食

起居、病痛医疗、生活福利、文娱体育等等。此外，各团、直营还设立伙食委员会、消费合作社等机
构，由政工干部监督，由士兵自行推选适当人员负责管理。由此可见,青年军师政治部的结构与职
能已大大超越国民党军队传统的政工体系。”⑧北伐以后，国民党军的部队长官在部队中有绝对的

权威,政工干部日渐衰微。蒋介石本人更是反对政工与带兵军官平起平坐的“二元制”领导。⑨青
年军则大有恢复“以党领军”——政工权力高于军事长官的趋势，不啻为一巨变。不仅训导员（督
导员）比同级军事长官的军衔高，而且权力也发生了实质的变化，各级部队长官但凡采购、支出、报
销等皆须政工干部的附署，甚至青年军师长对连训导员也没有撤免权,权力由下而上通过独立的政

① 《蒋介石令罗卓英蒋经国训练青年军务期提高战斗力与警觉性＞（1945年1月10日），台北，“国史馆”藏，蒋中正总统文
物档案,002/070200/00021/064；（蒋中正条谕罗卓英蒋经国青年军对突击渡河遭遇战等战术应注意训练》（1945年1月23日），台
北，"国史馆”藏，蒋中正总统文物档案,002/020300/00004/0910
② 潘君拯口述:《知识青年抗战从军记》，《近代史资料》总第124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269页。
③ 汪正本:《军事委员会干部训练团与青年军的一鳞半爪》，《文史资料存稿选编•军事派系》下，第846页。
④ 《蒋中正条谕组织部等建国建军主要工作为各级干部注重工业等三项）（1945年2月25日），台北，“国史馆”藏，蒋中正
总统文物档案,002/020300/00004/093。
⑤ 许功锐:《青年军的政工体系》，《文史资料存稿选编•军事派系》下，第849页。
⑥ 贾毅、贾维记录整理：《半生风雨录——贾亦斌自述》，中国文史出版社1996年版，第89页。
⑦ 谭定远:《在青年军中所见》，《文史资料存稿选编•军事派系》下，第841页；台湾国民党党史会原主任蒋永敬便是由从军
青年中擢拔为政工人员，至师政治部受训，后任连督导员。蒋永敬:《九五独白：一位民国史学者的自述》，台北，新锐文创2017年
版，第32页。
⑧ 许功锐:《青年军的政工体系》，《文史资料存稿选编•军事派系》下，第852页。
⑨ 王奇生：《革命与反革命:社会文化视野下的民国政治》，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0年版，第270—274,2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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