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3 - 《近代史研究》2022年第五期

林 伟 牛 力 / 哈佛大学与麻省理工学院在华筹办工科大学计划始末

长路思义（Henry W. Luce）、圣约翰大学校长卜舫济都明确表达了跟哈佛和麻省理工合作办学的愿

望。 ① 张謇也提及，他创办的河海工程专门学校颇有兴趣跟美方合作。 ② 此外，东南大学校长郭秉
文不仅来函说明了深切的合作意愿，还寄来了东南大学工科的详细资料和照片。 ③
然而，就至关重要的在中国筹集办学经费的问题，大部分人都认为考虑到当时中国的状况，基
本上没有可能获得足够的资金。 包括美国驻华公使克兰委托的回信人在内，好几个人都谈到，北京
政府拖欠教师工资导致北京的公立大学教师们发起游行，因而想从财政拮据的中国政府那里获取

资助的可能性很低。 ④ 海关总税务司安格联直率地指出，中国政府在财政上处于无力偿债的破产
状态，根本没有充足的资金支持工科大学计划。 ⑤ 陈贻范提到，当时中国的商业贸易正处于萧条
期，中国民众也普遍缺少为社会福祉捐款的公共精神。 ⑥ 卜舫济则认为，很难从中国政府和民间筹
集资金，除非在美国募集到大笔资金，否则工科大学计划不可能成功。 ⑦ 穆藕初的意见最有戏剧
性。 他首先指出，工科大学计划打算募集的资金量根本算不上巨大，“可以从我们中国商人这里轻
易获得”。 ⑧ 然后，他花了大段篇幅批评清华派遣学生留学的效果，认为应当把部分或全部的庚款
经费转给工科学校，不足部分再从中国商人那里筹措。 概言之，在最为关键的筹款问题上，委员会
得到的意见总体上来说比较悲观。 墨贤里在给克拉克的一封信中谈及当时正在美国积极从事筹款
工作的岭南大学校长晏文士（Charles K. Edmonds），不由得感慨：“如果一所稳固且成功的学校都
经营得举步维艰，那么一所尚在构想中的学校的前景想必也是黯淡的。” ⑨

二、 错位：麦洛埃与沃德尔的中国行

洛威尔校长在任命中国工科学校委员会时，即计划派遣一个考察团到中国开展实地调研。 大
约在 1921 年 3 月初，年轻的工程师托马斯·麦洛埃（Thomas Meloy）听闻该计划，主动与委员会取
得联系。 麦洛埃于 1915 年在哈佛获得学士学位，1917 年在麻省理工获得理学学士学位。 他即将
前往中国从事商业活动，遂自告奋勇地向委员会提出可以代为开展前期调查。 按照委员会最初的

规划，考察团成员须为资深工程学教员，初步方案是在该年夏天请伯顿、惠普尔两位教授前往中国。
尽管麦洛埃是两校的双重校友，但他显然未满足考察团成员的资格要求。 不过，在委员会看来，能
有一位校友利用工作之便做一些考察亦是一件美事。 于是，委员会与麦洛埃面谈后答应了他的请
求，同意他就该计划在美国和中国开展调查。 哈佛大学工程学院主任休斯教授代表委员会为麦洛

埃出具的介绍信中明确写道：“麦洛埃并不是委员会的正式代表，他开展调查工作是其自费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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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委员会希望他能够提供宝贵的一手信息，以便有助于我们解决现有的问题。” 0
麦洛埃在 4 月底赴中国之前，在美国纽约、华盛顿地区拜访了一批相关人士，征询他们有关工

① Letter from Henry W. Luce to Henry F. Merrill， March 30， 1921， HUA， UAI 10. 410. 10； Letter from Francis L. H. Pott to
Henry F. Merrill， April 7， 1921， HUA， UAI 10. 410. 10.
② Letter from Chang Chien to Henry F. Merrill， July 15， 1921， HUA， UAI 10. 410. 10.
③ Letter from P. W. Kuo to Henry F. Merrill， April 22， 1921， HUA， UAI 10. 410. 10.
④ Letter from Murray Sullivan to Henry F. Merrill， April 28， 1921， HUA， UAI 10. 410. 10.
⑤ Letter from Francis A. Aglen to Henry F. Merrill， April 9， 1921， HUA， UAI 10. 410. 10.
⑥ Letter from Ivan Chen to Henry F. Merrill， May 14， 1921， HUA， UAI 10. 410. 10.
⑦ Letter from Francis L. H. Pott to Henry F. Merrill， April 7， 1921， HUA， UAI 10. 410. 10.
⑧ Letter from H. Y. Moh to Henry F. Merrill， July 13， 1921， HUA， UAI 10. 410. 10.
⑨ Letter from Henry F. Merrill to Edward L. Clark， August 23， 1921， HUA， UAI 10. 410. 10.
1 Introduction Letter from Hector J. Hughes for Thomas Meloy， April 5， 1921， HUA， UAI 10. 410.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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