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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泽民 ／ “庚子西狩”时期电报通讯机制考析

局的旧制。
不过如前述，西行途中原由总署代奏的电奏体制已被军机处代庖，电报局虽名义上隶属总署，
实已归军机调度。 当时“枢垣外直庐设于贡院”，与电报局同处一地，军机章京亦栖息于院内各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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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 ，连枢臣王文韶亦寓于贡院。 ② 而被盛宣怀专遣赴陕总司西安电报局事宜的孙宝琦 ，本与王
文韶相交匪浅 ，其有此际遇亦与王文韶不无关系 ，更可证此间电报局与军机处的紧密关联。 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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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电报局用来编译电码的密码本为《己亥电本》 ，行在电报起首多注有“亥密二字” ，便出于此，
并规定通报紧要事件时电文中须署一“沂”字。 ⑧ 但未及两月，因孙宝琦担忧“亥本不密”，遂将要
事一律按《宙字电本》 编译。 ⑨ 贡院电报局译电后，可就近交与军机人员。 又据随扈官员胡延的
《长安宫词》，知行宫未设外奏事处，但内奏事处仍有一辛太监，“递折宣旨，往来两宫间” ，似可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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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军机应是通过内奏事处上达天听。
行在驻陕期间，京津一带的电报线路也出现了一些变动。 外国此前虽借与京津行军线，但对中
方实行了严格的信息管制制度，要求“京电须托领事代寄” ，即北京发出的电文必须由某国领事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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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 而外地寄到京城的电报，则常需天津税务司杜维德周转。 李鸿章便曾托盛宣怀寄信杜维德，称
“凡有本大臣寄京、津信，皆请转递，各处电致津、京，亦交贵税务司转托英、美行军线速递” ；盛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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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致李鸿章的电文中亦有“津杜税务司转交李中堂”的抬头。 为不再寄人篱下，提高传信效率，盛
宣怀曾多次与驻沪领袖领事、葡萄牙人华德师（Ｊｏａｑｕｉｍ Ｍ. Ｔ. Ｖａｌｄｅｚ，一译华尔戴） 磋商，欲借其恳
请联军，允准中方派遣“华洋监工”及“随同办公运料员司”诸人等，携带物料修复京津电报线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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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终未得允准。 直到九月初四日，盛氏以电报总局名义与丹麦大北、英国大东两电报公司订立合
同，委托修复京津沽陆线，“复设天津、北京两处电局”，由两公司经营管理，并约定和约议定、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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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兵之后，应将电报局交还中国。 I 该线完工已是当年的腊月，李鸿章的住所贤良寺设置了临时电
报局，暂代原先的总署官电局，自此京沪之间的主流线路简化为京津沽陆线—沪沽水线。 然而正如
论者所言，此时对谈判起决定作用的《议和大纲》已签署，虽然摆脱了外人的信息管制，但对谈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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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影响也不可高估。 5

① 郭则沄：《南屋述闻》，章伯锋、顾亚主编：《近代稗海》第 １１ 册，四川人民出版社 １９８８ 年版，第 １８６ 页。
② 佚名：《西巡回銮始末记》，中国历史研究社编：《庚子国变记》，上海书店出版社 １９８２ 年版，第 １８７ 页。
③ 《盛宣怀致冯光遹电》（光绪二十六年闰八月十八日），陈旭麓等主编：《盛宣怀档案资料》第 ２ 卷，第 ３１１ 页。
④ 孙宝琦之子称其父早年“受知于总督仁和王文勤公（王文韶），总办铜元局”。 参见《 故国务总理慕韩府君碑铭手札集
跋》，杨恺龄编《孙慕韩（宝琦）先生碑铭手扎集》，沈云龙主编《近代中国史料丛刊续编》 （４５），台北，文海出版社 １９７７ 年版，第
２０９ 页。
⑤ “仁和甚盼兄到，途中愈速愈好。”参见《盛宣怀致孙宝琦电》（光绪二十六年九月十二日），陈旭麓等主编《盛宣怀档案资
料》第 ２ 卷，第 ３５８ 页。
⑥ 按，晚清的汉字编码技术已较完善，密码本已派生出官商两途，其中官方密本在张德彝所编《电报新法》的基础上不断改
订出数个版本，参见夏维奇《晚清电报建设与社会变迁：以有线电报为考察中心》，第 ２４０—２４５ 页。
⑦ 《盛京堂转荣相来电》（光绪二十六年九月二十七日到），戴逸、顾廷龙编：《李鸿章全集》第 ２７ 册，第 ４０８ 页。
⑧ 《盛宣怀致王文韶函》（光绪二十六年闰八月十五日），陈旭麓等主编：《盛宣怀档案资料》第 ２ 卷，第 ３０２—３０３ 页。
⑨ 《盛转孙道电》（光绪二十六年十月十三日），戴逸、顾廷龙编：《李鸿章全集》第 ２７ 册，第 ４３６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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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胡延：《长安宫词》，小横香室主人：《清朝野史大观》第 ３ 册，中央编译出版社 ２００９ 年版，第 １６２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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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宣怀致刘坤一、张之洞电》（光绪二十六年八月二十一日），陈旭麓等主编：《盛宣怀档案资料》第 ２ 卷，第 ２３７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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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盛宣怀致杜维德函》（光绪二十六年闰八月初四日），陈旭麓等主编：《盛宣怀档案资料》第 ２ 卷，第 ２７４ 页。
I 《盛宣怀致华尔戴函》（光绪二十六年七月二十九日），陈旭麓等主编：《盛宣怀档案资料》第 ２ 卷，第 ２０１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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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丹英会订京津沽陆线暂行合同》（光绪二十六年九月初四日），王彦威、王亮辑编：《清季外交史料》第 ６ 册，第 ２７６４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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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千葉正史「情報革命と義和団事件：電気通信の出現と清末中国政治の変容」、『史学杂志』１０８ 巻 １ 号、１９９９ 年、８７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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