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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 健 / 《兴隆场》外的乡村社会及其改造

委员,虽然所代表的委员类别各有不同,但清一色是地方精英,如赵荣达是现任乡长,巫焕荣(巫镛)、
曹代森是前任乡长,张建良、何渐逵、夏庆绪、杨志辉是原乡公所职员,陈友才、程世彬是保办公处
职员。 ①
正因地方公职及其延续性在乡村社会中成为影响权力、身份的重要因素,进入行政体系在很大
程度上成为提升社会地位的必然选择。 然而,没有背景,很难进入乡村权力系统。 如中兴乡张声富
毕业于璧山中学,1948 年参加璧山县乡镇干部考试被录取,但在实际分配职务时,县民政科科长声
称“录取后不负分发责任,但在乡公所有缺额请委时,得将及格人员尽先委用” ,张声富最终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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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任何任职通知。 张声富的个案说明资格只是基本条件,有人引荐才是关键。 事实上,乡镇职员
任免权基本由乡镇长把持,且随乡镇长的变更而变化。 1942 年六塘乡乡长孙廷燎就职后,即给县
长彭心明写信,声称该乡原副乡长孙天德“不大负责,该股应办事项,累积甚多”,要求将其在七塘
乡任职时的下属张笔麟调到六塘乡任副乡长。 ③ 同样,1941 年乡长唐猷坦被调离大兴乡后,由文经
股主任萧国学代理乡长职务,但萧国学因自知不会被正式任命为乡长且将来还可能会遭到免职,便
呈文县政府请求调回原籍正兴乡任职。 ④
如果基于社会交往的人际关系可以影响个体的仕途,那么以血缘、婚姻等为纽带的亲属关系,
则能够影响一个社区的权力结构。 虽然这一时期璧山乡村中以家族力量为后盾的政治活动并不常
见,“在政治活动之中,没有以全族为后盾,来主持什么的” ,祠堂规模“跟成都平原或下游安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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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来,几近寒伧” ,但是基于血缘、婚姻等形成的亲属关系,同样影响着乡村社会中的权力分配。
以蒲元乡为例,该乡一直为何姓、陈姓两个家族把持。 1940 年 9 月何焰号出任该乡乡长,其举荐的
乡公所 7 名干事中有何姓 3 人、陈姓 2 人,其中何永涛、陈恒德分任乡公所两个股的主任。 ⑦ 1941
年何保初出任乡长后,又对乡公所原有职员进行调整,除乡长和杂役外的 10 名职员中,5 名是何姓

族人,4 名是陈姓族人。 ⑧ 这凸显了何姓与陈姓共同执掌蒲元乡的局面,也反映了亲属关系对于社
区权力结构具有重要影响。
蒲元乡的情况并非个案,大兴乡同样存在担任要职、具有较强政治地位的孙、巫、张、曹等强宗
大姓。 其中,孙氏家族定居兴隆场时间较早。 20 世纪 30 年代开始,孙宗穆、孙宗禄先后担任兴隆
乡联保主任,孙宗皋担任设于该乡的县立第十二初级小学校长。 ⑨ 新县制改革后,又由孙宗穆接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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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职务,直至 1946 年。 巫氏家族以巫焕荣为代表。 早年他曾在川军中任军职,回乡后历任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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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乡联保主任、大兴乡副乡长、乡农会主席等职。 1 张氏家族介入地方权力的时间较晚。 1943 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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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乡成立乡民代表会时,张吉亨当选该会主席。 曹氏家族为原大鹏乡的重要力量。 曹代森曾任
大鹏乡联保主任,1942 年出任大兴乡乡长 ,1943 年被免职后仍积极参与乡内的政治活动。 上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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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璧山县大兴乡公所造具佃租委员会委员姓名册》(1949 年 9 月 27 日),璧山县政府档案,01 - 07 - 00089。
② 《张声富致陆兆钺函》(1948 年 9 月 24 日),璧山县参议会档案,15 - 01 - 00167。
③ 《孙廷燎致彭心明函》(1942 年 3 月 31 日),璧山县政府档案,01 - 06 - 00247。
④ 《璧山县大兴乡公所呈璧山县政府文》(1941 年 5 月 13 日),璧山县参议会档案,15 - 01 - 00269。
⑤ 蒋旨昂:《战时的乡村社区政治》,第 26 页。
⑥ 伊莎白、柯临清:《战时中国农村的风习、改造与抵拒:兴隆场(1940—1941)》,第 94 页。
⑦ 《四川省璧山县蒲元乡乡公所职员荐任表》(1940 年 9 月),璧山县参议会档案,15 - 03 - 00342。
⑧ 《璧山县第三区蒲元乡乡公所员役姓名表》(1941 年 10 月 17 日),璧山县参议会档案,15 - 01 - 00339。
⑨ 范云迁:《兴隆场观感记(一)》(手稿),1940 年 1 月,璧山区档案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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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璧山县大兴乡农会职员名册》(1946 年 12 月),璧山县参议会档案,15 - 01 - 00415。
1 《璧山县大兴乡农会呈璧山县政府文》(1945 年 9 月 11 日),璧山县参议会档案,15 - 01 - 003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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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璧山县大兴乡乡民代表会呈璧山县政府文》(1943 年 7 月 27 日),璧山县政府档案,01 - 06 - 0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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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璧山县大兴乡公所呈璧山县政府文》(1942 年 5 月 22 日),璧山县政府档案,01 - 06 - 00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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