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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年第 3 期

四族除了这些代表性人物外,还有不少同姓族人担任乡公所干事、保甲长等职务。
此外,在四川乡村社会中,还有一种影响社区政治结构的重要力量,即哥老会。 哥老会在近代
四川普遍且公开,以至于四川俗语有“无地不公口,十人九袍哥”之说。 从组织形态上看,哥老会无
统一领导,并不足以靠内部规范来控制其成员。 哥老会的权威来源于参与者的权力、身份以及所掌
控的资源,普通民众可以通过加入哥老会来攀结地方精英,获取部分政治资源,因而哥老会内部凝
聚力较强。 ① 如鹿鸣乡卢子美能够影响该乡征兵政策及政治活动,表面看是因为其为该乡哥老会
义字社的大爷,而深层原因则是其兄卢子钦担任保长及其本人担任国民党区分部书记。 ② 同样,袍
哥大爷在社区中开场唱戏、聚赌抽头,并不表明哥老会本身能够控制乡村、破坏地方政治秩序,其实
质仍是掌握行政权力基础上的牟利行为。 大兴乡蔡永清(蔡顺章)即是此类代表。 蔡本人由川军
退伍回乡后,担任璧山西山边区联防办事处主任,同族蔡克明担任大兴乡队附、警卫干事等职 ,因
③
此蔡永清才能够利用哥老会组织在大兴乡大肆牟利。
地方公职人员加入哥老会,加剧了地方秩序的不稳定性,因此国民政府中央、省、县等各级政府
都严禁军、公、教人员与哥老会组织建立联系,不过这种打压并未奏效。 ④ 就璧山县而言,1946 年施
行的所谓“宪政”使哥老会在地方自治的名义下反而更为壮大。 1946 年原县参议会议长、哥老会大
爷陈雪樵发起组织璧汉总社,其成员囊括了县内各级公职人员,并声称“企待全省或全国正大之组
合,蔚成政党,共襄国是”。 ⑤ 地方公职人员的“袍哥化” 提升了哥老会在乡村社会中的地位和权
威,使其成为影响乡村政治格局的因素之一。
在传统向现代转型的社会演变过程中,国家权力的向下延伸使得乡村中带有国家印记的政治

活动日趋频繁,地方精英的权力来源也由原来的士绅身份转为地方公职。 在人际关系、亲属关系、
哥老会等各种因素的综合影响下,地方精英之间逐渐构建起严密的、排他性的权力网络,在这个网

络之中地方精英之间出于利益而彼此合作、竞争。

二、 地方政治中的精英竞争

在地方权力网络之中,地方精英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 这种联系表明他们在利益上有趋同性,
因此合作与共谋构成了乡村地方精英之间关系的主要面相。 当然,所谓的合作,既有维护公共利益
的集体性行动,也有相互包庇的营私行径。 只是在地方精英趋于“劣化”的宏大背景下,他们之间
相互勾结营私的行为更为突出。
20 世纪 30 年代保甲制复兴之后,在未建立警察制度的乡村中执行《违警罚法》的权力逐渐被
授予乡镇、保甲。 ⑥ 在新县制的制度设计中,乡镇政权执行《违警罚法》的权力得到进一步认可和规
范。 ⑦ 由此,作为拥有执行《违警罚法》权的地方公职人员,在征兵、禁烟等利益攸关的事务上,常常
互相勾结、营私舞弊。 1939 年 6 月,大兴乡万银安控告保长谭勋征兵舞弊,甲长梁炳荣、曹炳钦等

① 蒋旨昂:《战时的乡村社区政治》,第 45 页。
② 《连行义、唐贡金、黄自强等呈璧山县政府文》(1943 年 10 月),璧山县参议会档案,15 - 01 - 00346;《刘其祥报告》 (1944
年 11 月 3 日),璧山县参议会档案,15 - 01 - 00346。
③ 《璧山县大兴乡公所呈璧山县政府文》(1940 年 9 月 18 日),璧山县参议会档案,15 - 01 - 00342。
④ 曹成建:《政府查禁四川哥老会政策的出台与重申(1935—1948)》,《历史教学》2010 年第 22 期,第 25—26 页。
⑤ 《璧山县璧汉总社公函》(1946 年 5 月),璧汉总社档案,22 - 01 - 00001。
⑥ 《各级警察机关编制纲要》,《法令周刊》第 318 期,1936 年 7 月,第 11 页(栏页)。
⑦ 《内政部咨文(渝警字第 4245 号)》,《浙江省保安处军法月刊》第 4 卷第 2 期,1941 年 2 月,第 8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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