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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战争研究                   ２０２０ 年第 ４ 期


    得到偿付，外债、赔款的摊付份额在中日战事解决前也不能从横滨正金银行提取。
          １９３７ 年 １１ 月，上海沦陷前，财政部秘书孔令侃致电英籍 海 关 总 税 务 司 梅 乐 和 （ Ｆｒｅｄｅｒｉｃｋ
    Ｗｉｌｌｉａｍ Ｍａｚｅ） ，同意将沦陷区税款存入汇丰银行。 梅乐和坚信，鉴于海关收入的很大一部分用
    于偿付外债，而且存放于外国银行，日本当局将无法干预沦陷区的关税。                                                      ①  梅乐和判断失误，日
    军占领上海后，强硬要求江海关税务司将税款转存到横滨正金银行。 但天津海关的税收存入横
    滨正金银行后并 没 有 按 期 解 付 摊 款， 因 此 中 英 两 国 都 反 对 把 江 海 关 税 款 全 部 存 入 横 滨 正 金
    银行。    ②
          英国的目的是以汇丰银行作为继续存放关税的银行，并使存款受国际管理，为此英国愿意向日
    本人做出一些让步。 英国政府首席经济顾问李滋罗斯（ Ｆｒｅｄｅｒｉｃｋ Ｗｉｌｌｉａｍ Ｌｅｉｔｈ⁃Ｒｏｓｓ） 表示，只要外
    债赔款有了保障，英国就无权干预扣除偿付外债本息和海关经费后所余款项的处理了。                                                               ③   也就是
    说英国意图牺牲中国内债的利益来确保外债的偿付。 １９３８ 年 ５ 月 ２ 日，英日两国互换照会，达成
    关于中国海关的非法协定（以下简称“ 英日海关协定”）。                                      ④   主要内容有四点：第一，沦陷区征收的
    税款将存入横滨正金银行。 用于外债偿付的份额则被汇入总税务司在该行上海分行的户头，由总
    税务司安排将其兑换为外汇。 第二，在沦陷区的汇丰银行积存的约 ２７００ 万法币关税收入，将转入
    横滨正金银行，作为日后应摊付的外债份额。 第三，将 １９３７ 年 ９ 月开始停止解付的日本庚款                                                             ⑤ 以
    英镑存入该行。 第四，日方同意偿付沦陷区应摊外债份额。                                        ⑥   根据此协定，英国不仅牺牲中国内债
    的权益，而且在存储关税的银行问题上也屈服了。 此外，该协定还冀望迫使中国恢复偿付庚子赔款
    的日本份额，并承担将外债、赔款兑换成外汇的责任。
          英日海关协定签订后，中国舆论界一片哗然。 “ 协议将原存于中立银行之税款转移至敌国银
    行，是以我全国人民之血汗来助长敌之侵略行为”。                                   ⑦   国民政府照会英国政府，拒绝承认该协定，并
    且声明保留对于海关之一切权利。                         ⑧  国民政府此举除了迫于民意，还有以下考虑：首先是外汇问
    题，中国担心日本利用存在汇丰银行的 ２７００ 万法币套取外汇；其次，中国不信任日本，日本在眼前
    的利益到手后，可能会根据协定中允许其在“ 经济条件根本改变” 时重新考虑一条，找个由头撕毁
    协定。    ⑨
         ５ 月 ７ 日，孔祥熙电令梅乐和，表示“税款应当存放汇丰银行”。 但江海关自 ５ 月 ２ 日已将新收
                                                                                          
                                                                                          
    税款存入横滨正金银行，至于华北沦陷区早已对日屈服将税款存入该行。                                                       国民政府无力阻止沦陷
        ①   Ｄａｖｉｄ Ｋｕｎｇ ｔｏ Ｆｒｅｄｅｒｉｃｋ Ｍａｚｅ， Ｎｏｖｅｍｂｅｒ １０， １９３７   Ｆｒｅｄｅｒｉｃｋ Ｍａｚｅ ｔｏ Ｄａｖｉｄ Ｋｕｎｇ， Ｎｏｖｅｍｂｅｒ １１， １９３７， Ｃｈｉｎａ ａｎｄ ｔｈｅ Ｗｅｓｔ，
    Ｒｅｅｌ ２１２  
        ②   《贺武致梅乐和函》（１９３８ 年 １ 月 ３０ 日）、《孔祥熙致梅乐和电》（１９３８ 年 ２ 月 ３ 日），《非法协定》，第 ６３、６６ 页。
        ③   《英国外交部致英国驻华大使馆第 １４８ 号电》（１９３８ 年 ２ 月 １０ 日），《非法协定》，第 ６９—７０ 页。
        ④   目前学术界对该协定没有统一称谓，本文将其简称为“英日海关协定”。
        ⑤   １９３７ 年 ９ 月起，国民政府停止向日本解付庚子赔款，改由海关总税务司在上海的汇丰银行开立日本庚子赔款专账，每月
    由关税项下如数提存。 至 １９３８ 年底，专账内累积存款约 ５２ 万英镑。 １９３９ 年 １ 月起，国民政府停止由关税项下提存日本庚款。 日
    本庚款专账虽然在上海开立，但实际上款项存于伦敦，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未被日本接管。 １９４４ 年该款被充作海关总税务司的养老
    金。 参见中国近代经济史资料丛刊编辑委员会主编：《中国海关与庚子赔款》，中华书局 １９６２ 年版，第 ２０３—２０４ 页。
        ⑥   《日本外务相广田宏〔弘〕毅致克莱琪第 ５９ ／ Ａ１ 号照会》（１９３８ 年 ５ 月 ２ 日），《 非法协定》，第 ９８—９９ 页；阿瑟·Ｎ   杨格
    著，李雯雯译，于杰校译：《抗战外援：１９３７—１９４５ 年的外国援助与中日货币战》 （ 以下简称“《 抗战外援》”），四川人民出版社 ２０１９
    年版，第 ９５ 页。
        ⑦   《周时事解说（五月五日至五月十四日）》，《全民周刊》第 １ 卷第 ２３ 期，１９３８ 年 ５ 月 １４ 日，第 １２ 页。
        ⑧   《国民政府致英国政府照会》，台北，“国史馆”藏，外交部档案，０２０ ／ ０４１１０２ ／ ０００９ ／ ０００４。
        ⑨   阿瑟·Ｎ   杨格：《抗战外援》，第 ９８ 页。
          
            《梅乐和致财政部节略》（１９３８ 年 ７ 月 １４ 日），《非法协定》，第 １２８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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