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7 - 《近代史研究》2020第三期

-专题论文-

20世纪二三十年代知识界

对贞操的现代诠释"

内容提要贞操问题自五四以来成为热议话题，新文化人在批判传统贞操观的同时又为其
赋予新的内涵。绝大多数新文化人在认同男女共守贞操的基础上,提倡夫妇互守贞操;继而
又有人将贞操从婚姻领域扩展到恋爱领域，将爱情作为衡量贞操的唯一标准，强调贞操的“灵
肉一致”和“灵先于肉”。这些观念成为知识界的“一般思想”。在这一诠释过程中，人们使用
了多种现代知识和现代话语，反映出此时中国知识结构及其话语体系从传统向现代的转型。
关键词贞操观念 恋爱一般思想 现代话语 知识转型
作者简介余华林，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副教授

导言

“贞”字的本意是卜问，或被训为“正”。从周代到西汉的大多数文本看,“贞”的意义涵盖了正
直、合理、不屈、始终如一等道德特征。①作为道德概念，贞泛指坚贞不屈、守志不移的气节操守，即
《周易•恒•六五》中所谓“恒其德，贞”；亦即《贾子新书•道术》中所称“言行抱一谓之贞”。②在
这个意义上，贞没有性别属性，男性也可以被冠以“贞节”的名号。③但随着贞操观念的逐步增强,
“贞节”二字也似乎越来越多地被专用于女性。④通过对《四部丛刊》电子版全文检索可以发现,自

* E丈系北京市社会科学基全一般项目"民国时期北京市民离婚问题研究”（15LSB009）阶段性成果。hi评审专家fp
见，对本文的修改和完善有极大的帮助，特此致谢！
① 卢苇菁著，秦立彦译:《矢志不渝：明清时期的贞女现象》，江苏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第22页。
② 王弼、韩康伯注，孔颖达疏，陆德明音义：《周易注疏》，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版，第144页。王新湛校勘：《贾子新书集
解》，广益书局1936年版，第89页。
③ 如唐代张说在《贞节君碣》中称阳鸿“大虑克就之谓贞，好廉自克之谓节，粤若夫子可谥为贞节也已”。（周绍良主编：《全
唐文新编》第1部第4册，吉林文史出版社2000年版，第2564页。）历代文人谥号中含有“贞”或“节”字者，更是不胜枚举。详见杨
震方、水赛佑编著《历代人物谥号封爵索引》，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版。
④ 关于中国传统社会贞节观念逐步增强的过程，前人相关研究已极为丰富，兹不赘述$参见王绍玺《贞操论》，辽宁大学出
版社1989年版；章义和、陈春雷《贞节史》，上海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费丝言《由典范到规范——从明代贞节烈女的辨识与流传
看贞节观念的严格化》，台北，台湾大学出版委员会1998年版;安碧莲《明代妇女贞节观的强化与实践》，博士学位论文，台北，中国
文化大学史学研究所，1995年；孙慧玲《中国古代贞节观新考辨》，博士学位论文，黑龙江大学哲学与公共管理学院，201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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