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2 - 《近代史研究》2020第三期

肖如平 丁书颖/英国与南京事件交涉(1927—1928)

为国民革命军在此事件中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①尽管如此，英国政府并不准备对国民政府采取
单独措施，张伯伦向议会表示，英国政府目前还没有准备好在回应南京事件上将采取何种必要政
策。②其原因在于，美日等国态度尚未明朗,加上国民政府内部正处于政争之中，武汉方面保持革
命外交姿态,而南京的蒋介石则态度较为温和，但已被武汉政府解职。英国驻华公使蓝浦生不得不
承认,南方局势的变化令英国驻华外交官“难以捉摸”，“茫然无措”，主张与美日等国采取联合

行动。③
4月5日，英、美、日、法、意五国公使就南京事件在北京举行会议，一致认为南京事件与北京政
府无涉，不必向北京外交部提出通牒，以免使北方为难，只对武汉和上海方面进行联合通牒，要求国
民政府惩凶、道歉和赔偿。英国公使蓝浦生进一步提议，如果国民政府拒绝通牒，则进行武力制裁:
“(1)夺取并摧毁吴淞要塞;(2)炮击扬子要塞;(3)摧毁汉口和广州兵工厂；(4)夺取并摧毁广东舰
队。依据条件和兵力同时或依次实施制裁% ”④然而，蓝浦生的提议并未得到其他列强的积极响应。
早在4月2日，美国国务卿凯洛格(Frank B. Kellogg)就授权其驻华公使马慕瑞(John V A.
MacMurray)与英、日、法、意四国协调行动，但如必须对中国实施制裁，美国政府将就如何制裁保留
意见%⑤4月5日，凯洛格电示马慕瑞，称其已收到英国驻美大使霍华德(Esme Howard)转呈的一
份备忘录,如果国民政府拒绝通牒的话，英国主张对国民政府实施武力制裁％凯洛格强调,美国政
府没有实施制裁的义务，并且目前还未准备好就这一问题与其他列强协商%⑥与此同时，英国驻美
大使霍华德也致电英国外交部声称:“)美国)国务卿认为无论通牒提交形式如何,具体罗列要求的
做法会羞辱蒋介石,他也不同意其中的制裁原则，认为继续炮击中国城市毫无用处，只会造成情况
恶化,除非是为保护美侨安全而必须这么做%”⑦对此，蓝浦生致电英国外交部说:“虽然美国公使曾
力图说服政府，但其结果却令人失望%”⑧7日，美国驻华海军司令威廉姆斯(Admiral Williams)表示
美国不同意在南京事件上的联合制裁行动，除非日本也这么做。⑨事实上，日本同样不赞成制裁%
据路透社报道,陈友仁曾向日本总领事提议，如果日本退出关于南京事件的联合通牒,国民政府
将不再要求日本交还汉口租界,不干涉租界事务，并立即镇压国内反日运动。蓝浦生向英国外交
部报告说:“该消息的准确性已得到美国公使证实,日本已拒绝这一’嚣张’的提议%”⑩蓝浦生不
得不承认“美、日、法、意四国公使都被授权即刻提出通牒，但没有一国同意一旦通牒要求被拒就
采取武力制裁的原则。英国面临的选择是暂时搁置制裁，或者坚持制裁原则直至其他国同意%
日本 然拒绝 裁， 使则 确表示在 、 国 未就 裁 则 一致 见 提出

① Exaggerated reports of Chinesv casualties ai Nanking, April 4 , 1927, FO 371/12477, F3316/1530/10.
② Chiang Kai-shekU offer of reparation for eveniv at Nanking, April 4 , 1927 , FO 371/12477 , F3308/1530/10 ；《英国下议院中之
南京事件》(1927年3月31日)，《南京事件》第1卷，外交部档案,020 -990600 -2120$
③ Looting at Nanking, April 7 , 1927 , FO 371/12477, F3350/1530/10.
④ Powerv, action resulting from Nanking outraaev, April 5 , 1927 , FO 371/12477 , F3259/1530/10 ；《宁案要求问题三国公文业已
定稿》，天津《大公报》，1927年4月7日，第2版。
⑤ The Secretara of State to MacMurray, April 2, 1927 , Foreign Relations of the United States ( FRUS) , 1927 , Vot. 6 , Dot 150.
https ：//history, state. gov/historicaldocuments/frus1927a2/d150.
⑥ The Secretara of State te MacMurray, April 5 , 1927, FRUS, 1927, Vot. 6, Dor 155. https:.//history, state, go//
historicaldocuments/frus1927 v02/d155.
⑦ Demands regarding Nanking outrages, April 5 , 1927, FO 371/12477, F3280/1530/10 ； Acton te be taken regarding Nanking
outraaes, April 6 , 1927, FO 371/12477, F3335/1530/10.
⑧ Powee, action consequent on Nanking outraaes, April 6 , 1927 , FO 371/12477 , F3295/1530/10.
⑨ Action te enforce demands regarding Nanking outraaes, April 7 , 1927 , FO 371/12477 , F3365/1530/10.
⑩ Nanking ChenU effoe te detach Japanese from joint protesi, Apel 11, 1927, FO 371/12477, F3525/153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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