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53 - 《近代史研究》2022年第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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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发青 / 哈里森·福曼《北行漫记》的多维审视
采访;又讲一口温州官话,陕北人听不懂”,“很可能劳而无功”,不料他是唯一一位出版著作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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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① 该书出版后,有国民党官员气愤地说:“想不到纰漏会出在这个聋髶记者身上!” 由于他
的“国统区新闻记者”身份,未能前往敌后前线观战,因此该书对延安进行了一些“轮廓的报道”“忠
实的介绍”和“自由的批评”,并被周恩来比作“中国记者写的《西行漫记》”。 ③
其余三位外国记者赴延安采访之前,已在中国担任记者多年,对于其他记者尚属陌生的共产党
人,他们都有或多或少的了解。 福曼曾在 1937 年采访过彭德怀与贺龙;冈瑟·斯坦来华前“曾以
《柏林日报》记者的身份,去莫斯科逗留过一年多时间,目睹了共产主义运动在苏联的发展”;爱泼
斯坦读过《共产党宣言》。 这种共同的经验,使他们具备了对抗日根据地进行比较研究的能力,从
而撰写出更有深度的作品。 在写作风格上,冈瑟·斯坦偏重从各种各样人物的谈话中获取素材,报
道话题因人而异,使读者产生如见其人、如闻其声的强烈感受。 爱泼斯坦不仅报道了抗日根据地军
民的抗战业绩,而且还对中国近代一百多年的历史进行剖析,并高度评价和总结中国共产党领导的
边区抗战经验。 而福曼则比较注重现场感,他不是采用高谈阔论和抽象的说教来记录其考察过程,
而是运用生动具体的事实和采访对象的原话来说明外界关心的话题,“以期通过事件的自然流动
和客观事实的展示,在显露其倾向性的同时,让读者得出相应的结论”。 ④
(一)边区开放自由,中国共产党广受支持
考察期间,福曼发现边区“一切开放自由,绝无政府限制,诸如活动、讨论、谈话、访问、摄影等
等,都无限禁,自政府中最高官员,以至最低级之农民工人,莫不皆然”。 ⑤ 福曼的这一发现得到了
同行记者、美军观察组和外国传教士的证实。 斯坦说,“我是完全自由自在地进行调查的,可以随
便到我所要到的地方去,随便找我所要找的人谈话。 没有人阻止我提出任何问题,也没有人拒绝回
答”。 ⑥ 谢伟思在给美国国务院的报告中指出,“在边区,无论是领导人还是人民,对我们都是开放
的、直接的和友好的”。 ⑦ 曾在边区工作过的美国传教士证实,“我在中国工作多年”,“我要到什么
地方去是自由的,从来没有受到过干涉,也没有人暗中监视”。 ⑧
经过走访调查,福曼告诉读者,“共产党在中国创造了一个奇迹———赢得了人民的尊敬和合
作”。 ⑨ 爱泼斯坦写道,“日军活动的细节常常在他们还没实际行动之前就从据点里的厨子、挑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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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为八路军工作的伪军那里传递出来”。 ○ 武道证实,“老百姓用各种的方式和军队合作,帮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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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和撤退受伤的士兵”。 ○ 日本人也发现了边区军民的友好关系,“共军与民众的关系,同以往的当
政者不同。 中共及其军队集中全力去了解民众,争取民心,不但日本,就连重庆方面也是远远不能
相比的”。 日本人还注意到,八路军的“武装力量并不仅是正规部队,其周围有层层的民兵和拥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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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 因此,“对付共军犹如割除根深蒂固的杂草,费尽力气毫无成效,真是无能为力”。 1
① 赵超构:《延安一月》,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 2013 年版,第 249 页。
② 张林岚:《赵超构在重庆》,重庆新闻志编辑部编:《重庆报史资料》第 13 辑,1993 年,第 6—7 页。
③ 赵超构:《延安一月》,第 249 页。
④ 张功臣:《外国记者与近代中国(1840—1949)》,第 305—308 页。
⑤ 《福尔曼六月六日自延安拟发雪梨晨报电》,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国民党宣传部档案,七一八(5):91,第 86 页。
⑥ 冈瑟·斯坦著,马飞海等译:《红色中国的挑战》,上海译文出版社 1999 年版,第 81 页。
⑦ Anthony Kubek, How the Far East Was Lost, American Policy and the Creation of Communist China, 1941 - 1949 ( Chicago:
Eschenburg Press, 1963), p. 1063.
⑧ 冈瑟·斯坦:《红色中国的挑战》,第 227 页。
⑨ Harrison Forman, Report from Red China, p. 203.
0 伊斯雷尔·爱泼斯坦:《历史不应忘记》,第 170—171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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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武道著,李普译:《我从陕北回来》,《解放日报》,1944 年 11 月 13 日,第 3 版。
1 日本防卫厅战史室著,天津市政协编译组译:《华北治安战》下册,天津人民出版社 1982 年版,第 472、476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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