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52 - 《近代史研究》2022年第五期

2022 年第 5 期

消息灵通的延安领导人，而是信息闭塞、更渴望获得援助的前线作战部队”。 ① 显然，休梅克对谢伟
思的评论断章取义，谢伟思是针对福曼在公开演讲中主张美国为中国共产党提供大规模援助的说

法，而非评价福曼电讯稿，更非评价其《北行漫记》。
其次，休梅克在评价《北行漫记》时存在材料来源不明的问题。 他在书中直接引用英国学者林
迈可（Michael Lindsay）对福曼的否定评价，但并未标明材料出处，也未阐述林迈可说法的缘由。 就
目前收集到的有关林迈可的著作《抗战中的中共：图文见证八路军抗战史》《八路军抗日根据地见
闻录：一个英国人不平凡经历的记述》和《延安情：燕京大学英国教授林迈可及其夫人李效黎的抗

日传奇》以及与之相关的 40 多篇电讯报道，经认真查阅，均未发现其中有对福曼的批评与否定。
最后，休梅克在对福曼进行否定评价时引用了董显光的说法，“福曼不注重事实，经常写自己

未看到的事情”。 ② 经仔细研读其著作《来自中国的报道———中国与世界新闻联系的开端》 发现，
福曼曾在美国公开演讲中批评国民党新闻检查官删扣了其 80% 的电讯稿，对此董显光先是否认高
比例的删减率，后又通过否定福曼其人来贬低其著作《北行漫记》，最后宣称将依据中国记者的报

道评判外国记者著作。 ③ 众所周知，随着战事的推进，抗战后期的国民党受到越来越多外国驻华记
者的批评，虽然福曼并不直接支持共产党，但在重庆的所见所闻使他开始反蒋。 ④ 《北行漫记》一书
出版后，福曼成为不受蒋介石政府欢迎的人，被列入政府黑名单 ，其著作《北行漫记》也被多次查
⑤
禁。 ⑥ 董显光对福曼的看法似受到国民党政府的影响。

三、 福曼对中国共产党的观察与评价

历史研究，重在求真。 上述论证说明休梅克对《北行漫记》的评价不够中肯，那么《北行漫记》
所记述的内容是否真实客观呢？ 该书是否可以作为重要的史料来源呢？ 这不仅需要参阅福曼档
案，而且需要与同行者著作、当事人回忆录、报刊等史料进行对比分析。
1944 年中外记者团中有四位记者出版了著作，福曼是第一位，此外还有赵超构、冈瑟·斯坦
（Gunther Stein）和爱泼斯坦（Israel Epstein），他们无一例外都对共产党人印象良好。 即便是被国民
党政府认为政治上可靠的莫里斯·武道（Maurice Votaw）也写了《我从陕北回来》一文，盛赞共产党
军政设施。 ⑦
四部著作中，赵超构的《延安一月》最出乎国民党政府的意料，他们本以为“赵双耳重听，不利

① State Department Employee Loyalty Investigation. Hearings， Part 2， HRG - 1950 - FOR - 0008， Jan. 1， 1950， p. 2011
（ProQuest）.
② Hollington Kong， Dateline： China： the Beginning of China's Press Relations with the World （New York： Rockport Press， 1950），
p. 245； Kenneth E. Shewmaker， Americans and Chinese Communists， p. 167.
③ Hollington Kong， Dateline： China： the Beginning of China's Press Relations with the World， p. 245.
④ 保罗·法兰奇著，张强译：《镜里看中国：从鸦片战争到毛泽东时代的驻华外国记者》，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2011 年版，第
283 页。
⑤ Young， Charles A，“Only Asylums？”， The China Weekly Review， Nov. 9， 1946， p. 277.
⑥ 《训令》，《四川省政府公报》1947 年第 504 期，第 15 页；《关于禁售〈北行漫记〉、〈闻一多传〉书刊给各图书会员的通知》
（1947 年 11 月 7 日），重庆市档案馆藏，重庆市图书教育用品商业同业档案，0085 - 0001 - 0037 - 2000 - 0039，第 84 页；《关于查禁
〈向群众学习〉〈北行漫记〉等书刊致四川省第三区行政督察专员公署兼保安司令部的代电、训令》（1947 年 12 月），重庆市档案馆
藏，四川省政府档案，0055 - 0002 - 0038 - 2000 - 0159 - 000，第 159 页；《关于查禁〈向群众学习〉、〈北行漫记〉、〈学什么〉书籍的训
令》（1947 年 12 月），重庆市档案馆藏，四川省政府档案，0081 - 0004 - 0598 - 4000 - 0033 - 000，第 33—35 页。
⑦ 《中宣部国际宣传处与郑忠华等对爱泼斯坦等中外记者报送延安见闻电进行审查的来往函件》（1944 年 1 月—1945 年 7
月），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国民党宣传部档案，七一八（4）：144，第 5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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