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9 - 《近代史研究》2022年第五期

张发青 / 哈里森·福曼《北行漫记》的多维审视

约时报》和《泰晤士报》驻重庆记者，向西方国家报道中国的抗日战争。 抗战后期，其注意力转向中国

国共冲突。 1944 年西北之行后，福曼认识到，“与蒋介石相比，毛泽东及其追随者更适合领导中国”。 ①
解放战争时期，他多次批评美国政府对中国内政的干涉，并强烈呼吁美军撤出中国。 ② 1949 年 9 月
福曼返美著书，就国际事务在美国巡回演讲。 ③ 1973 年最后一次来华，旧地重游后，他惊叹中国的
巨大变化。 福曼喜欢探险，“热衷于考察欧洲人或美国人鲜少踏足的区域，从而给人们带来新鲜感

和丰富体验”。 ④ 他爱好摄影，拍摄了一万多张有关中国的照片，并选取《北行漫记》英文版中的 64 幅
插图出版《西行漫影》画册，开拓了在华外国记者摄影报道的新领域。 谢伟思说福曼“没有什么特别
⑤
的政治信念或兴趣” ，周恩来认为他“为人比较正直，单纯，政治上对国共两党也无明显偏见”。 ⑥
他一生撰写了五部有关中国的著作，其中最有名的是《北行漫记》。 国内外学者对该书有一定
的研究，但多是简略介绍其主要内容 ，或注重研究福曼对中国共产党领导人的印象 ，或探讨福
⑦
⑧
曼眼中抗日根据地的情况等。 ⑨ 本文拟根据福曼档案、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馆藏史料，以及国内外
出版的福曼同行者著作、当事人回忆录以及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报刊资料等多种史料，多维审视福
曼对中国共产党的观察与评价，进而探讨该书的史学价值和影响。

一、 《北行漫记》的写作背景

《北行漫记》于 1945 年出版后很快成为美国畅销书，但它并未像斯诺的《西行漫记》一样，为中
国读者所广泛知晓，许多人只闻其名不知其内容。 因此，在考证《北行漫记》一书时，有必要简要介
绍其写作背景。 毛泽东曾说，斯诺的“《西行漫记》是外国人报道中国人民革命的最成功的两部著
作之一” ，它吸引着更多的外国记者访问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抗日根据地，报道中国革命真相，福
0
○
1
曼的边区考察也受到《西行漫记》的影响。
（一）斯诺《西行漫记》对福曼的影响
在斯诺凭借《西行漫记》一书成名后，福曼也决定前去考察中国共产党驻地，“希望能像斯诺一

① Matthew L. Wald， “Harrison Forman， 74， War Reporter， Dies，” New York Times， Feb. 2， 1978.
② Harrison Forman， “Why Meddle in China？” Picture Post， Mar. 23， 1946， p. 10； “Journalist Warns： U. S. Meddling in China's
International Affairs， Civil War Threat，” 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 the Hongkong Telegraph， Feb. 7， 1946； 哈里逊·福尔曼著，君羊
译：《美国干涉与中国内争》，《新华文摘》第 2 卷第 1 期，1946 年 11 月，第 37—39 页；Lectures， Transcripts， 1937 - 1945， AGSL AMC
017， Folder 16， Box 01。 该档案时间标注有误，根据其中一份演讲稿，时间段应为 1937—1946 年。
③ Biographical Information， 1927 - 1952， undated， AGSL AMC 017， Folder 05，Box 01.
④ “Mr. Harrison Forman，” Times， Feb. 6， 1978， p. 14.
⑤ Amerasia Papers： A Clue to the Catastrophe of China， Vol. II， CMP - 1970 - SJS - 0009， Jan. 26， 1970， p. 1115.
⑥ 金城：《延安交际处回忆录》，中国青年出版社 1985 年版，第 201 页。
⑦ 参见张功臣《外国记者与近代中国（1840—1949）》，新华出版社 1999 年版，第 302—309 页；张注洪《 国际友人与抗日
战争》，北京燕山出版社 1997 年版，第 69—79 页；Nancy Bernkopf Tucker， Patterns in the Dust： Chinese-American Relations and the
Recognition Controversy， 1949 - 1950 （Columbia University， Ph. D Dissertation， 1980）； Gregory Thomas Markey， The United States in
China， 1941 - 1944： The Perspective from the State Department （Georgetown University， Ph. D Dissertation， 1985）；李崇寒、哈里森·
福尔曼（摄影）《北行漫记》，《国家人文历史》2019 年第 6 期；孟红《〈西行漫记〉 的姊妹篇〈 北行漫记〉》，《 党史文苑》2010 年第
13 期。
⑧ 丁晓平、方健康：《毛泽东印象》，中央文献出版社 2011 年版，第 132—136 页；武原、曹爽：《外国人眼中的中共将领》，四川
人民出版社 1992 年版，第 151—156、311—318 页。 王利慧：《毛泽东与福尔曼的〈 北行漫记〉》，《 共产党员》2019 年第 6 期；罗越
红：《福尔曼与贺龙》，《百年潮》2015 年第 10 期。
⑨ 魏宏运：《中外记者访问团眼中的抗日根据地》，《南开学报》2014 年第 1 期；耿磊：《忙而有序：另一视野下的陕甘宁边区
乡村社会———以 1944 年中外记者西北参观团为中心》，《历史教学》2015 年第 8 期。
0
1 哈里森·福尔曼著，陶岱译：《北行漫记》，解放军文艺出版社 2002 年版，第 374 页。
○
1 5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