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8 - 《近代史研究》2022年第六期

2022 年第 6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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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共产党逐步大规模推行学习制度化。 1939 年 3 月，中共中央颁布《延安在职干部教育暂行计划》 ，
党的学习制度与内容安排有了基本框架，并为此后的干部学习所因袭。 ② 不过，彼时中国共产党的
学习材料相对宽泛，按照李维汉的说法，包括马恩列斯的学说、联共党史、共产国际纲领、《共产主

义与共产党》以及共产国际和中共中央的决议、党报等。 ③ 1941 年底，在毛泽东《改造我们的学习》
的指导下，中国共产党更加注重自身读物在教材中的比重。 ④ 1942 年初，根据《整顿党风学风文
风》的精神，中共中央出台二十二个学习文件，干部学习向“二十二个文件”集中。 ⑤
伴随学习运动的深入，“读文件”成为干部政治生活中频繁出现的活动。 1942 年以后，由集中
学习“二十二个文件”而兴起的学习模式，逐渐渗透至常态化学习中。 然而，这一过程中的“读文

件”行为，尚无专门研究。 ⑥ 因此，以“读文件”为考察对象，值得深入研究。 另一方面，近年来关于
中国共产党革命实践中各类运作机制的研究多有出现。 ⑦ 总结中国共产党文件学习的系统化机能
与制度十分必要。 “读文件”如何在实践层面得到贯彻，又如何发挥效用，对统一全党思想与建设
“学习型政党”有何作用，值得进一步追索。 本文着重解析 1942 年以后中下层干部以“二十二个文
件”为中心的“读文件”学习活动，聚焦文件在干部学习中扮演的角色，以及其发挥的几种典型作
用，进而呈现中国共产党所倡导之“学”与“用”的内在联系。

一、 向文件看齐：“二十二个文件”的出台与学习观念的革新

1942 年 4 月 3 日，中共中央宣传部在《 关于在延安讨论中央决定及毛泽东整顿三风报告
的决定》 （ 即第一个“ 四三决定” ） 中，列出 18 个学习文件，并要求各单位“ 深入的研究，热烈的
讨论” ，在阅读与讨论中反省自己的工作、思想及全部历史。 ⑧ 4 月 16 日，中央再次补充 4 个学

① 李维汉：《延安在职干部一年来学习经验总结（节录）》（1940 年），华东师范大学教育系编：《中国现代教育文选》，人民教
育出版社 1989 年版，第 459 页。
② 随着教育实践的深入，课程安排有了更为细致且符合实际的划分，如 1940 年上旬颁布的《关于在职干部教育的指示》，进
一步细化了干部分类，但学习模式并无太大变化。 《中共中央书记处关于在职干部教育的指示》（1940 年 3 月 20 日），中共中央文
献研究室、中央档案馆编：《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 17 册，中央文献出版社 2011 年版，第 222—223 页。
③ 李维汉：《我们要学习什么？ 怎么学习？》（1939 年 6 月 1 日），陕西师范大学教育研究所编：《陕甘宁边区教育资料》（在职
干部教育部分），教育科学出版社 1981 年版，第 5—7 页。
④ 《中共中央关于延安干部学校的决定》（1941 年 12 月 17 日），中央档案馆编：《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 13 册，中共中央党
校出版社 1991 年版，第 260—261 页。
⑤ 《中共中央宣传部关于在全党进行整顿三风学习运动的指示》（1942 年 6 月 8 日），中共中央党校党史研究室选编：《中共
党史参考资料》5，人民出版社 1979 年版，第 47 页。
⑥ 以往关于中国共产党学习运动的研究或多或少都涉及文件学习。 如黄道炫对整风运动塑造无产阶级“新人”的过程作过
深入探讨，将文件学习作为其中重要一环。 参见黄道炫《整风运动的心灵史》，《近代史研究》2020 年第 2 期。 但专以“二十二个文
件”为中心的研究并不多见。 其中代表性的研究可参见麻省理《整风文献与中共党内话语的转变———以二十二个文件为中心的考
察》，《苏区研究》2019 年第 5 期；王也扬《〈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与延安整风》，《中共历史与理论研究》2017 年第 1 期。
⑦ 如黄道炫对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贯彻机制的考察以及李里对 1927—1931 年中国共产党文件印发机制的研究等。 参见
黄道炫《如何落实：抗战时期中共的贯彻机制》，《近代史研究》2019 年第 5 期；李里《中共文件印发机制探析（1927—1931）》，《中
共党史研究》2020 年第 6 期。
⑧ 这 18 个文件分别是：毛泽东二月一日在党校的报告，即《整顿党风学风文风》；毛泽东二月八日在延安干部会上的报告，即
《反对党八股》；康生两次报告；中央关于增强党性的决定；中央关于调查研究的决定；中央关于延安干部学校的决定；中央关于在职干
部教育的决定；毛泽东在陕甘宁边区参议会的演说；毛泽东关于改造学习的报告；毛泽东论反对自由主义；毛泽东农村调查序言二；联
共党史结束语六条；斯大林论党的布尔什维克化十二条；刘少奇论共产党员的修养，第二章第二、第三、第四、第五节；陈云论怎样
做一个共产党员；红四军九次代表大会论党内不正确倾向；宣传指南小册；中央宣传部关于在延安讨论中央决定及毛泽东整顿三
风报告的决定。 参见《中共中央宣传部关于在延安研究讨论中央决定与毛泽东整顿三风报告的决定》（1942 年 4 月 3 日），中共中
央文献研究室、中央档案馆编《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 19 册，中央文献出版社 2011 年版，第 194—197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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