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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树芳 ／ 民国时期卫星城学说的引入、传播与运用

一篇是大阪市市长对“近世都市之发展与都市计划”的讲述。 该文先是详细介绍田园城市理
论和运动，之后在指出“最近的趋向”时，清晰描述了卫星城的特征：

大都市之发展不得毫无限制，而以中小都市分其势，大都市之周围建设许多附属的都市，
犹如太阳之周围有许多卫星，此等卫星都市（Ｓａｔｅｌｌｉｔｅ Ｔｏｗｎｓ） 与中心大都市联合为一大系统，
以求充实市民之生活内容者，真正的都市建设事业也。 ①

另一篇是日本内务省事务官讲述的“欧美都市计划新倾向”。 该文首先介绍欧美现行都市
计划有大都市论和小都市论，指出大都市在经济、财政、市民精神上存在诸多弊害，表示认同小
都市论。 其次详细介绍了英美等国近来提倡的“ 地方计划” ，并点明其宗旨：“ 总而言之，地方
②
计划之本旨在于分导人口于众小中心都市，以期防止一大中心都市之过度的集中。”最后引用了
两位美国学者科密（Ａｒｔｈｕｒ Ｃ. Ｃｏｍｅｙ）和迥顿（ Ｒｏｂｅｒｔ Ｗｈｉｔｔｅｎ） 的“ 地方计划” 主张。 科密认为应
以“适当的计划统制交通干线以图分布都市之要素” ，实为带形城市的特征 ；迥顿则提倡在大
③
④
城市周围建设卫星城，即“地方计划宜以一大都市为中心，其周围绕以许多卫星的都市”。 ⑤
以上两本译著对卫星城学说的相关介绍虽然不多，但基本梳理了欧美卫星城运动的历史和现
实状况，介绍了卫星城在城市规划演进中的地位、卫星城与大城市在空间形态上的组成特征及卫星
城的功能。 需要补充的是，英美等国最新提倡的“地方计划”，是指 １９２４ 年在阿姆斯特丹召开的国
际城市规划会议上最终通过的一份城市规划倡议。 在这次会议上，“地方计划”成为欧美各国一致
认同的城市规划趋向，它不仅包含区域概念———中心城市和周围乡镇应作为一体进行规划，而且有
着特定内涵，即中心城市与周围卫星城属于一个系统，突出卫星城对疏散大城市工业和人口的意
义。 正是在这次会议后，“卫星城” 成为国际上通用的概念，卫星城运动在欧美各国进一步发展。
因此，美国学者科密赞成的“地方计划”，是倾向于将城市和乡村作为一体。 他在空间形态上所主
张的带形城市，与此时欧美各国流行的“地方计划”强调卫星城并不一致。
两本日本译著，尤其是《都市计划讲习录》，后来成为国内学者介绍卫星城学说的重要参考资料。
有学者直接照搬，如市政学者杨哲明编写《都市政策 ＡＢＣ》一书时，就引用《都市计划讲习录》中大阪
市市长的讲述，对卫星城的描述基本一样。 ⑥ 有学者把《欧美都市计划新倾向》一文稍作删减便登载
在刊物上。 ⑦ １９３１ 年，尚在暨南大学就读的殷体扬 发表《田园都市的理想与实施》一文，在涉及欧
⑧
美最新城市规划时，引用《欧美都市计划新倾向》中的“地方计划”，并介绍美国学者迥顿的卫星城

① 日本都市研究会编，李耀商译：《都市计划讲习录》，上海商务印书馆 １９２９ 年版，第 ２５ 页。
② Ｒｅｇｉｏｎａｌ Ｐｌａｎｎｉｎｇ，即今天所说的“区域规划”。 前述译著《英国田园市》中译为“地区计划”；该著译为“地方计划”。 之后
学者们常使用后者。 抗战胜利后开始普便使用“区域计划”。
③ 《都市计划讲习录》，第 ３９、４１ 页。
④ 带形城市由西班牙工程师索里亚·玛塔（Ａｒｔｕｒｏ Ｓｏｒｉａｙ Ｍａｔａ） 于 １８８２ 年首次提出，他认为城市应该是带形发展，即以铁路
作为城市的骨架，沿铁路及道路展开市政设施。 美国学者科密主张区域规划，但是指向带状发展，他的观点详见 Ａｒｔｈｕｒ Ｃ. Ｃｏｍｅｙ，
“Ｒｅｇｉｏｎａｌ Ｐｌａｎｎｉｎｇ Ｔｈｅｏｒｙ： Ａ Ｒｅｐｌｙ ｔｏ ｔｈｅ Ｂｒｉｔｉｓｈ Ｃｈａｌｌｅｎｇｅ”， Ｌａｎｄｓｃａｐｅ Ａｒｃｈｉｔｅｃｔｕｒｅ Ｍａｇａｚｉｎｅ， Ｖｏｌ. １３， Ｎｏ. ２ （Ｊａｎｕａｒｙ， １９２３）。
⑤ 《都市计划讲习录》，第 ４２ 页。
⑥ 杨哲明：《都市政策 ＡＢＣ》，世界书局 １９３０ 年版，第 ３４—３５ 页。
⑦ 丁明：《欧美都市设计之新倾向》，《市政月刊》第 ３ 卷第 ９ 期，１９３０ 年 ９ 月，第 １８—２１ 页。
⑧ １９３２ 年殷体扬从暨南大学毕业，之后长期从事市政学研究。 他担任中国市政问题研究会会长，并主编《市政评论》，该刊
物为国内权威性市政学术刊物，多有涉及城市规划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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