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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勇 ／ 中立、秘援、布子：日本与第一次直奉战争

方各抢地盘，直系以英美为后盾，主持公论，深得人心，大有武力统一全国之势。 奉系假借日本势
力，以实行其蹂躏中原之野心，视吴氏为障碍，必欲去之而后已。 ① 因政治分赃不均，直奉由战时的
有限合作走向了激烈对抗。
直奉共同把持北京政府，实际上就是美英与日本间接主宰，双方既竞争又合作，既对抗又妥协。
靳内阁初立时，亲英美派占据了绝对优势，亲日派尚无话语权。 张作霖既以日本为护符，则必然扶

植亲日之内阁。 靳云鹏内阁为维持地位，虽依违于直奉两大势力间，但甚为忌惮奉张势力之扩张，
表面虽予尊崇，奉以经略蒙疆之荣衔，而腹地之实权，则绝不许其有所获。 张欲以张勋督江浙、张宗
昌督赣、吴俊升督鲁，皆被靳所拒。 对张作霖而言，若黄河长江两大流域之版图全部落入直系势力

下，则不但一统天下之壮志难酬，白山黑水之割据亦将不保。 ② 靳云鹏亲英近美，不断扶直抑奉，张
恐吴势大，遂入京改阁，拟扶梁抗吴。
张作霖进京后，驻华日军司令铃木一马便上门拜会，共商拥梁计划。 张指责英美直沆瀣一气、
为祸东亚、排挤日本，要求日本加大援奉力度、共消“白祸”，两人随即达成了以奉天粮食物资换取
日本秘援的协议。 ③ 在旧交通系的积极“运作”下，靳内阁深陷财政危机，积欠直军大批饷银，梁士
诒便适时向吴佩孚承诺给直军筹饷，获得了吴对其组阁之默认。 其后，在日本的暗中支持下，张作
霖扶持亲日的梁士诒代替了亲直的靳云鹏。 梁上台伊始便秉张意旨，随即表明了“扬奉抑直”及加
强“日中亲善”之意，不仅大量任用亲日派，还大幅遏减直军粮饷。 这不仅动了直系蛋糕，还严重危
及直系在北京政府的话语权，迅即引起吴佩孚的倒梁之心。
梁士诒上台时，华盛顿会议已开月余，鲁案交涉进入最艰时刻，日本首席代表加藤友三郎对中
国代表百般刁难，拟趁北京政府财政困难再行政治借贷，继续控制胶济路。 为达此目的，东京便训
令驻华日使向外交部要求借日款赎路。 为推进“中日亲善”，梁遂与日使交涉，并电告专使接受日
本借款赎路与中日共管之要求。 ④ 华会代表旋即来电反对北京与日使直接交涉，而梁则扣电不发，
以破坏华会代表之势力，使英美爱莫能助。 ⑤ 英国重要人物甚反对梁士诒与日使之谈话，认为足以
危及大会全体之成功，敦促北京方面迅即停止续谈。 ⑥ 梁士诒的行为一经披露，便激起了全民愤
责。 江苏督军齐燮元随即通电大总统徐世昌：“梁氏所为，举凡人民所最痛心疾首、誓不承认者，皆
悍然不顾而次第施行。” 陕西督军冯玉祥也随即通电：“梁士诒授人以柄，欲断送我国于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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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地。 我南北诸公当不能受其欺蒙，坐视国家之沦胥，以长其奸愿。” 湖北督军萧耀南称，梁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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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不去国家一日不安。 ⑨ 浙江督军孙传芳指责梁阁以媚外手段断送疆宇，声称将率五万健儿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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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以除卖国奸贼。 0 吴佩孚借势大做文章，发起了倒梁反奉运动。
１９２２ 年 １ 月 ５ 日，吴佩孚通电倒梁 ，随之爆出了梁阁贿选丑闻，张作霖却辩称梁士诒从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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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得一斋主人编：《吴佩孚战史》，铅字本影印 １９２２ 年版，第 ６９ 页。
② 陈冠雄：《奉直战云录》，中华书局 ２００７ 年版，第 ４０ 页。
③ 元駐屯軍司令鈴木一馬『往時を偲びて呉佩孚氏を語る』、８—９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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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④ 《胶济路事》（１９２２ 年 １ 月），台北， 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 档案馆藏，北洋政府外交部档案，０３ － ０５ － ０１３ － ０１ － ０１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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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⑤ 《鲁案事》（１９２２ 年 １ 月）， 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 档案馆藏，北洋政府外交部档案，０３ － ３９ － ０２１ － ０２ － ０２６。
”
“
⑥ 《英国重要人物反对梁总理及小幡公使之谈话敦促停止续谈由》（１９２２ 年１月）， 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 档案馆藏，北洋政
府外交部档案，０３ － ３３ － １６１ － ０２ － ０１１。
⑦ 《鲁案》（１９２２ 年 １ 月），“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档案馆藏，北洋政府外交部档案，０３ － ３３ － １６１ － ０２ － ０１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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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⑧ 《鲁案》（１９２２ 年 １ 月）， 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 档案馆藏，北洋政府外交部档案，０３ － ３３ － １６１ － ０２ － ０２０。
⑨ 《梁内阁事》（１９２２ 年 １ 月），“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档案馆藏，北洋政府外交部档案，０３ － ０５ － ０１３ － ０２ － ０１６。
《梁内阁事》（１９２２ 年 １ 月），“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档案馆藏，北洋政府外交部档案，０３ － ０５ － ０１３ － ０２ － ０２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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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争鲁案事》（１９２２ 年 １ 月）， 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 档案馆藏，北洋政府外交部档案，０３ － ３９ － ０２１ － ０２ － ０１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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