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0 - 《近代史研究》2020第三期

肖如平 丁书颖/英国与南京事件交涉（1927—1928）

一时间向日本政府了解，鉴于目前的形势,他们接近程潜的意图是什么，并说明英国政府希望在南
京事件上与日本协同行动。”①12月13日，日本田中首相向英国公使梯利表示，日本政府与程潜的
接触，主要出于对日本在当地工商业保护的需要,在当地如果没有可以谈判的地方官员将会极其不
利，因而即便程潜只在短时期内掌握权力也值得同他建立联系。②然而，英国政府并不看好日本与
程潜的单独接触，但又唯恐处置失当影响其在华利益。12月25日，英国外交部致电蓝浦生:“从日
本政府的解释中可以清楚地看到，这完全是出于他们在当地利益的考虑，但它将破坏我们在南京事
件上的联合阵线。英国政府不会参加与程潜接触的行动，因为接近程潜对英国没有好处，也无助于
南京事件的解决。”③
在日本与程潜单独接洽之际，蒋介石在南京成功复职％重新上台的蒋介石任命黄郛为外交部
部长，并决心尽快与列强解决南京事件％ 1928年2月21日，上任伊始的黄郛发表对外宣言:“对于
重要悬案，国民政府准备适当时期，以公平及互谅之精神，设法解决。”④并准备派员分别与各国交
涉,谋求南京事件的解决。与此同时,为了在南京事件中掌握主动，英国驻华公使蓝浦生一面指示
巴尔敦与黄郛从速接洽，一面南下访问福外I、广外I,主动向新改组的南京政府释放善意，并表示南京

事件解决后,他将访问南京%⑤
1929年3月2日，国民政府外交部派金问泗司长与英方代表巴尔敦举行非正式会谈％中方提
议双方在6月3日草案的基础上进行协议，并希望在协议中提及英国炮击南京和中英两国将修订
新约两项内容％为了表示谈判诚意，中方同意发布惩办有罪者和保护外侨二令。⑥3月14日，国民
党召开中央政治会议，确定了中英南京事件的交涉方针％蒋介石在日记中写道:“对英方针略定,
宁案得以单独解决，以防制日俄联合之侵略或能奏效，一般人主张反对，而我既决心则任何反动皆
不顾也。”⑦3月16日，国民政府正式颁布保护外侨之命令，并通缉与“宁案”有关的前第六军政治
部主任林祖涵。⑧同日，蒋介石对京沪各报记者发表谈话，称中央解决“宁案”的原则:第一不受以
前任何条约约束,第二完全以平等的精神来解决问题，更希望“能和各国修改一切不平等条约，使
得革命目的完全达到”％⑨

面对中方的要求与让步，蓝浦生的态度略有松动，与黄郛数次会谈后，大体同意:）1）中国惩凶
赔偿;（2）英国兵舰向南京城内炮击应道歉赔偿；）3）修改现行中英条约，以平等及互尊主权为原
则%⑩为此，他致电外交部说:“我同样不喜欢提及炮击和修约问题，也不满他们关于赔偿的提议,
但我们必须体谅现任南京政府的难处,他们并不是南京事件的直接责任者……如果我们采取强硬
的政策，在达成协定前不与南京政府做任何交易，可能给英国在汉口、上海的海关、盐业、英侨带来
负面影响％需要注意的是,南京政府对我们失望后可能会转而寻求其他国家的支持，并与其他国家
先于我们达成协定％我们应该意识到谈判失败的后果可能是严重的%”⑪然而，蓝浦生的建议遭到

① Telesram from the Secretary of State, December 10 ,1927 , FO 262/1681, p. 192.
② John Tilly i Foreign Office, December 13 , 1927 , FO 262/1681, p. 166.
③ Telesram from Lampson, December 25 , 1927 , FO 262/1681, p. 117.
④ 沈云龙编著：《黄膺白先生年谱长编》上册，台北，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76年版，第323页。
⑤ 沈云龙编著：《黄膺白先生年谱长编》上册，第321页。
⑥ 《对英宁案谈判之经过》（1928年3月），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档案馆藏，黄郛档案，Boa 1,72027 -8.33
⑦ 《蒋介石日记》（手稿），1928年3月14日$
⑧ 沈云龙编著：《黄膺白先生年谱长编》上册，第324页。
⑨ 周美华编辑：《蒋中正总统档案-事略稿本》第2册，台北，“国史馆-2010年版，第525—538页。
⑩ 沈云龙编著：《黄膺白先生年谱长编》上册，第325页。
⑪ Lampon i Foreign Office, March 16 , 1928 , FO 262/1698 , pp. 187 - 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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