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0 - 《近代史研究》2020第六期

&成史屠寃 2020年第6期

与中人是同姓。尽管这会增加“同族为中”的比例，却可以强化本文的观点，即如果交易方和中人
连“同姓”都不是，就更不用说“同族”的可能了。
魏庄的统计数据表明，与买方或卖方同姓的中人总共才有60人，仅占全部248名中人的

24%，而且绝大多数（85% ）是偶尔做中的中人。同时，这60名中人参与的交易共有100宗,不到全
部391宗交易的26%。这说明，无论是同姓中人在中人总数的比重,还是同姓做中的次数在全部
交易中的比重，都较低。这与华南地区完全不同，那里同姓之间的交易契约,80%以上会载有同姓
中人，而异姓之间进行交易时，也有70%的契约会同时载有同姓和异姓中人。①

概言之，就近代魏庄的土地交易来讲，中人来源的分散性特征尤其突出。虽然乡村社会存在一
些经常做中的中人，并且做中时间较长、范围相对固定，但一般说来，交易方对中人的选择是随机的
而非预设的,对亲朋族人、乡村领袖、面子威望等“身份感觉”没有强烈的主观性偏好。

（二）代笔来源相对集中，同姓代笔不常见
书立契约是土地交易得以成立的关键环节②，而代笔作为契约文书的制作者，自然也是第三方
参与者中的重要一员。③无论是“民间买卖田地、房产，首重代笔冲人”这类普遍观念④，还是“地
土不明，查审文契”这种通行做法⑤，无不说明代笔书立契约的重要性。⑥

在459件魏庄土地买卖契约中,去掉没有或无法区分代笔的，剩下381件地契，具体情况详见
表5：

表5代笔书立契约情形
次数 人数 姓名（担任代笔时长）

1 76 曹梦藻等
2 17 方怀恭等

3 9 杜学峰等
4 4 孔广全等
5 5 蒋正义（35年）、马伯谦（44年）、徐德昌（18年）、徐法贵（7年）、张砚田（12年）
6 3 刘殿佐（51年）、刘以琳（15年）、徐法庠（17年）

7 2 乔孟桂（14年）、宋祥焕（6年）
8 1 孔昭为（27年）
9 3 谷培瑞（10年）、乔修芳（11年）、宋建祥（29年）

15 1 孔广岱（20年）

① 蔡志祥編:r許舒博士所蔵商業及土地契約文書乾泰隆文書（1）潮汕地區土地契約文書』，第250页。
② 由于田产交易也可以口头约定的方式做成，官府也会在无契的情况下断案，故立契虽非田产买卖不可或缺的必要条件，
但书立契约仍具有约定成俗的效力。参见张益祥《清代民间买卖田产法规范之研究：以官方表述为中心》，硕士学位论文，台北，政
治大学法律学研究所,2004年，第25—30页。
③ 本文所言代笔仅就民间替人书写契约等私文书者而言，至于司法领域中由衙门考选代人撰写狀■纸的官代书研究，参见吴
佩林《法律社会学视野下的清代官代书研究》，《法学研究》2008年第2期；郑小春《清朝代书制度与基层司法》，《史学月刊》2010
年第6期。
④ 张五纬：《未能信录》第1卷“南昌僧俗互控山地”，杨一凡、徐立志主编：《历代判例判读》第9册，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05年版，第517页。
⑤ 呂坤:《实政录》第5卷"乡甲约•乡甲事宜”，陈生玺辑:《政书集成》第6辑，中州古籍出版社1996年版，第613页。
⑥ 清代寻常的田土纷争，州县官衙一般以契约的有无当作准否呈控的标准，如没有“抄粘契券”则不受官府审理的保护。参
见黄六鸿《福惠全书》第11卷"词讼•立状式”，广陵书社2018年版，第18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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