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9 - 《近代史研究》2022第二期

&叫支昂完 2022 年 第 2 期

绝非虚语 。 以下综合书中眉批 、旁批 、粘签的具体内容，从两方面加以撮述 。 因签批之词连篇累牍，
无法全录 ，各举数例，以见一斑 。
第一，全面指摘《 新学伪经考》 中史实乖违、观点矛盾、逻辑错乱、 学风怒肆等谬误，从学术上大
作批判，乃 至彻底否定 。
其一，史实乖违 。 如 《 新学伪经考》 自叙说东汉以来崇奉新学伪经 ，遗害无穷，朱怀新签批谓
刘敌之前无‘任奄寺，广女色，人主奢纵，权臣篡盗'之祸，而以此数祸者皆蔽罪于散，然则赵高 、褒 、
姐、秦皇、汉武、田齐 、三晋， 其 皆在刘散之后驮 ? " (第 2 页 a) 又如第 3 卷下篇斥刘敌创立小学 ，汩没
孔子之道，使"训Ilì古 、形声之学遍天下 旁批反驳何尝如此? 只国朝始有训话 、 声音之学耳 。 "眉
批再驳 六经之文炳若日 星 ，孔子之道遍行四海，何尝微绝 ?直是瞎说! " ( 第 29 页 b) 再如第 11 卷
纠摘《 隋志} "惠帝除挟书之律断言 "挟书之苛法，早在入关描除之例，何待惠帝乎 浮签愤而驳
正汉初用秦法律 ，见于传记不可胜数 。 此云挟书之律入关早已删除，乃臆断以护己说耳 。 " ( 第 2
页 a) 凡《 新学伪经考》 引述史实的错误，各签批人明 察秋毫 ，列 举确凿史实，才tt评康有为故意淆乱，
穿凿立说。
其二，观点矛盾 。 如 《 新学伪经考》第 1 卷论秦朝并未严厉焚书， 第 2 卷却引述《 史记} " 秦 时焚
书，伏生壁藏之眉批指其前后矛盾长素屡言秦不焚书，何以解此二语? 且秦焚书不严 ，伏生何
必壁藏耶?是二语亦可为秦焚书之铁证矣 。 " (第 9 页 a) 又如 第 3 卷下篇从字体流变论刘敌伪作
箱、 篆、 隶诸书名，说楷书为"风气所渐移，非关人为之改作据以论述"不能指出作今真书之人，而
能指出作汉隶者，岂不妄哉 旁批直斥楷书，长素 既不能指为谁作，以为风气所渐移耳，何以 篆 、
箱、隶之名照样，独归罪于刘散? 是自 相矛盾也 。 " ( 第 21 页 b) 诸如之类 ，签批者无不痛 下针眨，将
书中立论不周、前后抵触处悉数揭出 。
其兰 ，逻辑错乱 。 秦朝焚书 六经未 尝 亡缺 、 刘敌遍伪 经史群籍， 是《 新学 伪 经考 》 两大核心论
题，但论证牵强 、武断， 签批者从中挑出不少硬伤，尤以违背情理 、 不合逻辑最典型 。 如第 3 卷下篇
论刘敌伪作《 尔雅} ，号 I { 汉书·王莽传》 征召天下通晓" { 逸礼 H 古 书 H 毛诗}{ 周官 } << 尔雅》 、天
文、 图谶 、 钟律 、月令 、兵法 、《 史篇》 文字 "之人，认为"盖皆散所伪窜，借莽力以行其 书将"刘散作
伪"说推至极端;眉批则斥其荒谬，并反唇相讥刘青大一人之力，何以能遍伪多经 ，又能使天下服习
如此之众? 当时书籍 皆竹简隶书，极为笨拙，何以能遍行天下 ? 散果如此，谓之为圣人复生亦无不
可，特敌之力之学不足以当此耳 。 长素虽明攻之， 实 暗暗推崇敌之学力耳 。 " ( 第 7 页 b) 又如 第 14
卷提出"考刘敌伪 经 之学 ，必以刘向为 亲 证大谈刘氏父 子学 术 异 同 、 真伪勤慎"粘 签厉 批:
" { 七略》 出于刘向而散能尽伪， { 别 录》 出于刘向而散不能尽伪，吾不知敌之作为伪者果安在 ? 向为
今学 ，而散为古学 ，以向说考散，无不凿呐，吾不知祖i台之必指刘敢为伪者又安在? 以为敌早料天下
将以向说攻之，则何不并除其说，而必予人以口实乎 ? 以为敌无其权，则散固总司校书之任，而诸书
又藏之秘府，祖i台亦以为外人不得而见者也 。 况其书为其父所作，尚未传之民间乎 ? " ①
其 四， 学风怒肆 。 康有为主要通过对读《 史记H 汉书 L 较其同 异 ，抉发隐秘，将 " 新学伪经 "说
发展到登峰造极 。 然而，为 自 圆其说，他对《 史记》 任情处置 ，或引作铁证，或指为刘散窜乱，对其他
经史典籍，也是时信时疑，取舍一出于己，猖狂，咨肆之风，堪称空前绝后 。 审查者对此极为憎 恶 ， 屡
加揭斥 。 如卷首"勤慎"粘签即揭出 全书最大病根至司 马 迁 《 史记} ，自西汉已 垂 为定本 ，史公 自
序所谓‘藏之名山，传之其人即祖i台亦以为人人共读者也，散又乌得而改窜之? 即改窜，则当弥
缝无间，不予后人以指滴之端，乃能掩其作伪之迹，何散竟若是之愚乎?此皆不足取信于人者也 。

① 此条粘签针对《 新学伪经考》 第 14 卷 ， 粘在 第 1 3 卷未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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