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 - 《近代史研究》2022年第三期

2022 年第 3 期

检疫、隔离防疫举措，称此“防疫上必须有之公事” ；他认可西医在解剖与外科手术上的特长 ；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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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对于细菌学，也不否认其价值，反对中医“在今日以为能治传染病，即无须研究细菌学” ；他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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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防疫实践中，中西医应该相互配合，“将防疫之责，归入地方自治范围以内，则西医担任检验细
菌，中医担任救治”。 ④ 这些都展现出他对中西医一贯的开明且持平的心态以及努力学习和接纳新
知的行动和意愿。
不过，他仍坚持认为将瘟疫的病原归为“微菌”不妥，中医治疗瘟疫的疗效远较西医高明。 他
说：“谓细菌为传染之媒介则可，谓细菌为病原则不可，盖细菌未发生之前，尚有一原因在也。 原因
者何，即秽恶不洁与四时不正之气候是也。” ⑤ 并进一步在与他人的论辩中反讽道：“既认菌为病
原，而又束手无策，于是倒果为因，谓此菌若在冰点以下，即难生活，遂以冰冰之，菌固死矣，而人亦
随之以俱死矣。 其治疗之拙笨，可胜言哉。” ⑥ 这些让他不仅认为西医应该向中医学习，而且对中
医加以研究，还很有可能成为对人类健康的重要贡献。 他指出，张仲景之后，经过近两千年进化，
“中医对于伤寒之治法，已粲然大备，俨称绝学”。 ⑦ 西方的科学虽然有万能之誉，“而独于治疗内
科无形之精神病，以及外感之气化病，反居中医之下者何也。 由于其病理、诊断、治疗、药物，皆重实
质，而不讲精神气化也”。 ⑧ “西医不治之病，中医未必不能治也。 况伤寒温热瘟疫，又为中医之特长
乎，……倘使成绩昭著，尚可将中医治疗之方法，译为洋文，传布各国，公诸天下，以救各国之患疫
者。” ⑨ “对于中国医学中之气化学，尚望一研究之，二十年后，又安知我中国之医学，不受世界之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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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也哉？” 1
综上可见，丁国瑞对中西医的心态和认知有以下三个特点：第一，他是一个开明、平和且善于学
习之人，而非盲目的顽固守旧者。 他愿意学习新知，也勤于思考。 他组织医药研究会，倡导努力学
习并研究中西医学，认为中医的颓废正在于“不讲” ，即不学习新知，不进行研究，各执一端，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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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相争，等等。 第二，他始终坚持中西医学各有短长，应该相互学习，以造福人类健康。 尽管对西医
的态度和如何学习的立场上，丁国瑞有所变化，但对于中西医各有所长、应该相互学习这一点，态度
是一贯的。 第三，他一直是站在中医的立场上来认识和思考中西医关系。 丁国瑞早期接受的是传
统中医教育，接触的主要是中医书籍和中医师，虽然也读了一些西医著作，但并没有深入系统的学
习。 ○ 在后来的悬壶执业中，他的身份也一直是中医。 所以，他秉持中医的立场无疑是十分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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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在具体的讨论中，无论他批评中医也好，赞扬西医也罢，其实根本上都是希望彰扬中医，努力改
变当时中医在中西医论争和竞争中日趋不利的地位。 不过，细致梳理 20 世纪初丁国瑞有关中西医
的诸多论述，还是可以发现他在心态和认知上的一些细微差异。
首先，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待中西医的态度渐趋保守。 前面的论述显示，在 20 世纪的头一二

① 丁国瑞：《说疫》，第 35b 页。
② 丁国瑞：《说疫》，第 22b 页。
③ 丁国瑞：《说疫》，第 5b—6b 页。
④ 丁国瑞：《说疫》，第 17a 页。
⑤ 丁国瑞：《说疫》，第 3b 页。
⑥ 丁国瑞：《覆某医驳疫之平议》，《说疫》（附张），《竹园丛话》第 2 集，第 331 页。
⑦ 丁国瑞：《说疫》，第 23a 页。
⑧ 丁国瑞：《覆某医驳疫之平议》，《说疫》（附张），《竹园丛话》第 2 集，第 332 页。
⑨ 丁国瑞：《说疫》，第 22b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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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丁国瑞：《说疫》，第 39a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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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丁国瑞：《中国医学问答外篇》，天津《大公报》，1904 年 10 月 30 日，第 2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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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国瑞：《和中西医》，天津《大公报》，1903 年 3 月 6 日，第 2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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