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73 - \来华犹太难民研究（1933-1945）：史述、理论与模式

第十九章 来华犹太难民特点之四 ： 361
犹太难民群体本身具有很高的文化素质

医学界。” 12
无论怎样，犹太难民在上海的这种相对有利的发展，却由于太平洋战争

的爆发而猛然终止。首先，金钱来源，特别是美国犹太人援助组织提供的金钱
来源开始枯竭 ；其次，日本在德国的影响下对在上海的犹太人采取了日益敌

视的态度，以致他们与美国和英国的现存商业业务关系被迫中止，对所有日本
敌对国的出口也被停止 ；再者，战争引起了日益严重的通货膨胀，所有这些，
都使难民们已难以弄到钱来布置舞台灯光、购买纸张、钉子以及最便宜的服装

了，甚至无法提供冬天排练时所需要的供暖设施。因此，流亡艺术家几乎全部
沉默下来，不再上演曲调不严肃的戏剧和音乐会。

1941年12月7日“珍珠港事件”后，日本人已经完全控制了整个上海。
到1943年2月，日本宣布虹口的一个不足1平方千米的地区为“隔离区”，并

强迫所有1938年后流亡来的犹太难民都必须迁往这里，而这个“贫民区”里
已经住有10万名中国人了，现在又塞进来16 000名犹太难民。据考夫曼回忆 ：
“日本人同时还宣布在这个隔离区内，一名犹太人，除非能证明自己在隔离区

外有一份职业，方能允许他在早晨7时至晚上7时之间离开。要想获得一份通
行证，必须提供为某家已登记的公司和机构工作的证明。日本人还要求隔离区

内的犹太人设置自己的保安队，以维持隔离区内的治安和公共秩序。整个区域
都被用铁丝网围住，只需很少的日本人就能监控人员的进出。” 13

1943—1945年，对于这些难民以及中国人来说是真正的艰难岁月，隔离
区内的犹太人已经很难继续经营自己的商店了，生存问题占据了他们的绝大部
分时间，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金钱和精神来从事文化和艺术创作了。而且

虹口还经常遭遇到日军的空袭，至少有130多名难民在日军的空袭中丧生。第
二次世界大战后返回东德的共产党员阿尔弗雷德·德雷弗斯（Alfred Dreyfuss）

在中国流亡期间曾在上海大学教过书，他回忆起他当年正在举办一场家庭音乐
会时遭遇空袭的情景。那时，他组织的乐队正在演奏勃拉姆斯的第51号作品
《c小调奏鸣曲》 ，一枚炸弹击中了房子的楼上，炸断了一个小男孩的一条腿。

12 潘光主编 ： 《犹太人在亚洲 ： 比较研究》，上海三联书店，2007年版，第93—94页。
13 Fritz Kauffmann，“Juden in Shanghai”，in ： Bulletin des Leo Baeck Instituts，73 ／ 1986，S.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