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1 - 《近代史研究》2020第五期

&成史屠寃 2020年第5期

布鞋。①
这一天的临时大总统选举会，一致推举几天前刚刚从巴黎经香港赶到上海的革命党领袖孙中
山为临时大总统。面对当时百废待兴，而财政拮据，四处借钱却不得，战争还在继续的情况,孙中山

并没有打算马上就易服问题做决定。就任之初，孙中山除了发布统一革命军军服的命令，和为因应
沪军都督府商务部长所提意见,通令“凡官吏与外人有交涉者一律须衣西服”②外,他没有立即着手
实践革命党人坚持的易服主张。但他坚持用西装取代满服的态度是很明显的。从孙中山就任临时

大总统前后的着装选择,就可以发现这一点。
12月25日孙中山一行在上海登陆，所有人均着西装革履。由于12月30日才得到自己当选
为临时大总统的消息，为了能够赶在元旦当天就职，孙中山在上海匆忙拍了正装照并专门订制了礼

服和军服。在元旦傍晚,孙中山和胡汉民刻意穿着新订制的革命军军官服，赶到南京。在与迎接的
人们抓紧时间吃了晚饭后,孙中山马上换上新制的西式大礼服，头戴大礼帽，在没有大批来宾到场
庆祝的情况下，借助灯光不足的两江总督衙门大堂，完成了本应隆重举行的宣誓就职仪式。③

孙中山如此仓促地完成就职仪式，主要是要赶在公历元旦日开始中华民国的新纪年。因此，在就
职完成的次日上午,孙中山就以临时大总统名义，正式发布了“改历改元通电”。④同时，临时政府也
向报社提供了不同于中国历朝历代统治者着装模样的临时大总统孙中山的西装照。在接下来的几天

里，孙中山频繁接见前来祝贺的各省代表、各界名宿，包括与这些人以及在宁驻军代表、总统府职员、
内阁成员等合影留念，他均身着笔挺的西装和铮亮的皮鞋，有时还特意戴上了西式圆顶硬壳礼帽。⑤
在担任临时大总统期间，孙中山只穿过两种形式的正装:一是西装;一是军装。

孙中山穿军装，既是出于总统的军事统帅地位考虑，也是为了让军人们更容易接受自己。除了
就职照外，当时孙中山至少有三四次穿着军装出席了较大型的集会活动:一次是率文武官员拜谒明
孝陵;一次是追悼粤中倡义死事诸烈士;一次是追悼武汉死义诸烈士。⑥此外，孙中山则坚持只穿

西装。正是在孙中山的示范作用下,南京军政界的着装模式进一步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从当时留下来的大量照片可以看到，临时政府成立之初，与孙中山合影的人中,总还有一些身
着长袍马褂、脚蹬布鞋的较传统的人士。但很快，这种情况就不大能看到了。从1912年1月上旬

末开始，有孙中山合影的照片中，无论是内阁成员,还是临时政府的职员，抑或是总统府的普通工作
人员，均是西装革履或军服。就连有前立宪派人员在内的南京临时参议院的参议员们，在1月底成

立大会合影和3月底送别孙中山合影中，未再有穿长袍马褂者站在人群显眼处。其影响所及，就连
袁世凯派来的和谈代表唐绍仪,在北京一向身着长袍马褂,但这期间两度到南京来,也都主动换上
了西装革履。⑦

① 《去年选举临时大总统会之人物》，《国运》第2集,上海审美书馆1912年版，第17页。
② 参见《陈请颁定服制》，《新闻报＞,1912年1月19日，第8版;《孙总统颁定军士服制》，《东方杂志》第8卷第10期，1912
年5月17日，第9页；《民军政府下令凡官吏与外人有交涉者一律须衣西服》，《时报）,1912年2月23日，第3版。
③ 这里依据当事人戢翼翘先生回忆中的说法，但据说梅屋庄吉当年曾派摄影师荻屋拍摄武昌起义纪录片，荻屋用镜头记录
了孙中山宣誓就职的影像。参见李毓圈■访问，陈存恭纪录，郭廷以校阅《戢翼翘先生访问纪录》，台北，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1985
年版，第11—12页；祝勇《孙中山受到0本知己援助日军渡过鸭绿江居民慰劳敌军》，北晚新视觉，https：//www. takefoto. cn/
viewnews -975337. html,2016 年 11 月 10 日。
④ 见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中华民国史研究室等编《孙中山全集》第2卷，中华书局1982年版，第4页。
⑤ 分别见《东方杂志》第8卷第11期,1912年5月，第7页；《战斗画报）1937年第4期，第1页；《东方画刊》第3卷第8期，
1940年11月，第3页；王兴科主编《辛亥革命图史》，第397—399页。
⑥ 参见王兴科主编《辛亥革命图史》，第410—411页；《孙中山全集》第2卷，附图第1、5、7张。
⑦ 王兴科主编：《辛亥革命图史》，第406、413、431T3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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