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4 - 《近代史研究》2022年第五期

2022 年第 5 期

废止后，清廷的“地方自治”政策又使一批“通官商之邮”的士绅通过兴办学堂、城乡自治公所等机

构逐步参与社会治理，掌控地方教育权。 所谓“以本籍人办本籍事……凡财政预算，教育之贤否，
学生之性质，家庭之习惯，知之也深，故其措之也当”。 ① 基于对地方产业的观察，士绅往往对教育
提出适应工商业发展的诉求。 从南高师至南高师附中，江苏教育改革的幕后推手正是由本地实业

家与士绅联合成立的江苏省教育会，张謇、王清穆、李平书等人皆在其列。 ② 因此，由该会牵头创
建、受江苏各大商会资助的南高师及其附中从建校之初就贯彻江苏政商两界的教育理念，展现出地

方自主办学的诉求和魄力。
南高师首任校长江谦师事张謇，服膺其“实业救国” “教育为实业之母” 的主张。 在他的主持
下，南高师先后增设农业、工业、商业三个专修科以提倡实业教育，开全国风气之先。 继任的郭秉文
作为职业教育研究会、中华教育改进社和中华职业教育社的重要组织人，专门撰文将“职业之引
导”列为“中国现今教育问题之一”，呼吁“我国之教育家，其精神上绝不可以能合乎现时教育行政
界所颁布之命令规则为已尽己之任务，而当为学生谋立身之方法为任务”。 ③ 受此影响，直属于南
高师的附中从建校之初就继承了注重实业与职业教育的传统。
1917 年，教育部接受江苏省教育会提案，颁定中学设第二部之计划。 同时，由两江师范附中改
组而来的南高师附中开始招生，随即开始致力于探索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结合的可能性，成为近代
普通中学举办职业教育的先声。 该校简章规定：“附属中学应社会所需要，施以切实应用之教育，
养成社会中坚之人物，并为本校教生实地练习之所。” ④ 在学科设置上，南高师附中仿南高师本部
分科制设农、工、商三科，为当时所罕见。 在课程设计上，该校除按《中学校课程标准》设通习科目
外，还“参酌现制中等实业学校，注重应用技能，而减轻理论” ，设农田实习、簿计、工厂用具及制作
⑤
法等必修科目为学生提供职业训练。 ⑥ 该校既“于中等国民教育必修之学科，仍为相当之课授”，又
“兼采中等实业教育为普通教育之科目，教材酌出之”，以期学生“对社会为经济生产之一员” ，探
⑦
索中学系统内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并行之路，为教育界瞩目。
1918 年，施行新法的中学在全国中学校校长会议上讨论了第二部的办学困难。 南高师附中主
任陆规亮根据该校平衡升学与就业的经验，率先提出了文实分科与分部的建议：（1）对于志愿升学
之学生，分设文、实二科，以明定主要科目；（2）对于不升学而从事职业之学生，设第二部职业科，如

农、工、商类，亦分主要、次要科目。 南高师附中方案以高票通过，成为改革样板。 ⑧
同年，南高师附中试办第二部之请求获教育部批准，其课程在试验中得到进一步细化。 以第二
部工业科为例，职业教育相关课时随年级逐步增长，职业课程与基础课程的学时比例由第一学年之

11 ∶ 25 增至第二学年之 16 ∶ 18，至第三学年则为 26 ∶ 8，在学时平衡的情况下考虑了课程学习规律。
此外，该校还根据职业教育的应用场景进行了配套课程设计，除木工、铸工、钳工、金工等职业所需

之具体工作法，还在国文课设计“工业应用文”，在英语课设计“应用文件”，在图画课设“应用画”，

① 朱英：《近代中国商人与社会》，湖北教育出版社 2002 年版，第 69 页。
② 南高师校董、纺织业巨擘穆藕初、聂云台也一直是江苏省教育会与中华职业教育社的重要资助者，他们结合产业需要向
教育改革提出相关诉求，与黄炎培、郭秉文等南高师要人保持密切的合作。 见《穆藕初先生演说实业上之职业教育观》，《教育与职
业》第 7 期，1918 年 6 月，第 1—5 页（文页）；《聂云台在青年会演说纪》，《申报》，1920 年 12 月 16 日，第 10 版。
③ 郭秉文：《中国现今教育问题之一：职业之引导》，《东方杂志》第 12 卷第 1 号，1915 年 1 月 1 日，第 11 页（文页）。
④ 《南京高等师范附属中学校章程》，南京师大附中编：《南京师大附中》，人民教育出版社 1997 年版，第 5 页。
⑤ 《南京高等师范学校添设农工商各专修科报告书》，《教育与职业》第 4 期，1918 年 2 月，第 5 页（文页）。
⑥ 《南京高等师范附属中学校章程》，《南京师大附中》，第 5 页。
⑦ 《南京高等师范学校添设农工商各专修科报告书》，《教育与职业》第 4 期，1918 年 2 月，第 6 页（文页）。
⑧ 陆殿扬：《江苏省立中学学制变更的历史观》，《教育杂志》第 14 卷“学制课程研究专号”，1922 年 5 月，第 3 页（文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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