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6 - 《近代史研究》2022年第六期

2022 年第 6 期

其被诟病的重点在于仅仅揭露了自己过去工作中的缺点，“只是现象的罗列”，引用斯大林的话来
说明自己的问题，属于“搬理论来补救”，却没有诚恳地反省自己错误根源是什么，没有找出自己究

竟与文件要求相差几何。 这在反教条主义的大环境下，当然是不被允许的。 ①
亨洲的问题并不少见。 在一些干部的反省过程中，强行套用文件条文的做法时有发生。 如晋
绥区一些干部“用原则套事实”，将文件中主观主义、教条主义的表现一条一条强加在自己身上，结

果“不得不承认自己一塌糊涂”。 ② 太行区亦出现过类似情况：“拿上自己主观的结论，去找寻材
料，碰见一点两点可以证实自己主观结论的材料，不肯从实际出发多加考虑，就下结论。” 甚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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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只是对照条文敷衍应付，毫不联系自身实例，写出“第三条有时犯之，第七条做得不够，第八条

做得不够，第十一条有时犯之”寥寥 29 字。 ④ 正因如此，上级对反省文书有着严格的要求，干部们
往往需要来回对照各种不同的学习文件，经历多次从读到想再到读的过程。 如中央党校某干部起
初作思想总结时，颇觉得无从下笔，先是将刘子久的信 来回阅读，希望学习其写法，却感到难以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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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出自己全部思想，于是又研究毛泽东的《〈农村调查〉序言》，受到其中启发，开始逐渐思考自己的
典型不足，接着又“反复研究彭副校长关于立场、观点、方法的报告，总结出自己的全部想法”。 如

此来回，他的总结修改了八次才完成。 ⑥
事实上，无论是领会文件精神实质，还是深刻剖析自身，都决非一日之功，更非干部一己之力所
能及。 因此，多样且强有力的组织引导，是干部文件学习的保障机能所在。 典型的组织引导包括督

导检查、个别谈话与测验等，这些方式构成了较为完善的学习保障体系。
常见的督导检查一般表现为上级党组织或学委等负责同志定期批阅反省笔记，及时跟进学习

进度，使反省不至于“长期停滞于文件圈子里”。 ⑦ 如淮北区党委要求确立“隔级分工领导办法”，
形成上下级对应的指导关系，开展“帮助读文件，调阅笔记，解决问题，口头谈话，工作检查等工
作”，并配有严格的纪律规范，对不按时上课、读文件、到会的干部进行口头警告、登报批评、记过等

处罚。 ⑧ 鉴于在职干部业务繁重，新四军三师八旅要求严格规定干部阅读与讨论的学习时间，以保
证学习的持续进行。 ⑨
上级亦会对学习中遇到问题与困难的干部安排个别谈话。 谈话是中国共产党指导、训练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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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重要方式之一。 古田会议时，毛泽东就指出应对存在不良思想动向的党员进行个别谈话。 1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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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学习中，个别谈话同样是指导党员干部找到自身问题、找准纠正方向的良方。 1 陕甘宁边区政府
给出这样的经验：“要帮助一个错误思想比较顽固的同志觉悟过来，单靠检讨会不够，还需要向他

① 《编者的意见》，《晋绥学讯》第 1 期，1943 年 3 月 15 日，第 28—29 页。
② 《区党委机关学习方法的一些经验教训》，《晋绥学讯》第 2 期，1943 年 3 月 31 日，第 13 页。
③ 《调查研究工作的几个基本经验教训》（1943 年 2 月），太行革命根据地史总编委会：《党的建设》，山西人民出版社 1989
年版，第 291 页。
④ 《很多同志注意反省自己，也有的只写了廿九个字》，《解放日报》，1942 年 6 月 22 日，第 2 版。
⑤ 刘子久的信，即淮北区党委副书记刘子久《关于学习问题给淮北区党委的信》（1944 年 7 月 6 日），此信经毛泽东批阅并
指示《解放日报》全文刊发，成为整风学习的参考文件之一。 参见《毛泽东年谱（1983—1949）》中册，第 527 页。
⑥ 《中央党校二部学风学习总结》（1944 年 9 月 17 日），《延安中央党校的整风学习》第 2 集，第 278 页。
⑦ 《中共中央北方局关于加强整风审干工作的指示》（1943 年 8 月 8 日），《中共中央北方局》资料丛书编审委员会编：《中共
中央北方局》（抗日战争时期卷）上册，中共党史出版社 1999 年版，第 590 页。
⑧ 邓子恢：《淮北区党委关于加强整风学习的决定》（1943 年 10 月 1 日），《邓子恢淮北文稿》，第 502 页。
⑨ 李雪三：《整顿学风、文风与整风反省》（1943 年 4 月 18 日），《李雪三将军》上，第 3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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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泽东：《中国共产党红军第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决议案》（1929 年 12 月），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文集》 第 1
卷，人民出版社 1993 年版，第 105 页。
1 毛泽东：《关于整顿三风》（1942 年 4 月 20 日），《毛泽东文集》第 2 卷，第 420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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