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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岩 ／ 战时国民政府治黄体制的运行及其困境

会命令，第三集团军随即渡河，垫填大沟。 ① 事实上，国民党军方在处理口门宽窄问题上已陷入进
退失据的窘境，若限制宽度将减弱黄泛阻敌作用，而扩大宽度则可能正中日军下怀。
是时复任黄委会委员长的孔祥榕一改此前黄委会的河防思路，反对修固东坝裹头与停止挑
挖大沟。 其理由是，停挖并堵塞大沟，加以东、西两坝裹头并筑，会使黄泛缩窄，这不仅利于日
军渡河西犯，还会让水势急猛，从而造成口门不断刷深，使新堤随时有被冲决的危险。 东坝裹
头修筑越加坚固，越能将水流逼向西岸，给新堤造成威胁。 因此，孔祥榕主张修强西坝裹头，听
任东坝裹头坍溃及东坝大堤被挖。 至于破坏汴新铁路的问题，他提议在黄河水势增大时，修筑

拖坝或挑坝，挑溜东流。 ② 客观而言，虽然从国防角度看，阻敌西犯及防水西侵要比破坏汴新铁
路紧要，故展宽口门为当务之急，况且破坏铁路不必完全依靠裹头工程；但从河防角度看，展宽口
门无疑会给日后堵口工程增加难度，且裹头工程并不一定就会使口门刷深，如据此前王郁骏报

告，“口门前部河底系积年石工，不易冲深”。 ③ 由此可知，孔的建议虽然更注重国防与河防的互
相策应，但事实却是牺牲河防，保全国防。 该建议得到了军事委员会天水行营主任程潜的支持。 ④
当日军再次挑挖大沟，驻军未采取措施。 花园口东坝裹头由此遭到破坏，口门亦逐渐扩大到 １４６０
余米。 ⑤
尽管如此，保持正河（故道）过水，无论对于国防还是河防，都还不失为有益之举。 １９３９ 年
７ 月，黄委会奉军事委员会指令拟具“ 对于花园口溃水之防水防敌办法”，把“ 分水一部分归入

老河”列为一项主要对策，并得到军事委员会的批准。 ⑥ 作为贯彻抗战建国方针的内容之一，黄
委会 １９３９ 年拟具的“黄河溃决善后事宜进行筹办事项步骤办法”，亦将此列为治黄第一期的重
要一步。 ⑦ １９４０ 年 １ 月，经济部颁布《 水利建设纲领》，对于黄泛的处置，提到“ 黄河决口及灾
区，应尽力防止其扩大，并相机妥为挑引，以免正河断流”。 ⑧ ４ 月，黄委会拟订具体实施计划，即
“修筑花园口西坝头柳石大坝计划”。 ⑨ 在 ７ 月份黄河两次涨水之际，黄委会尝试按计划筑坝，前
一次施工“以时间过迫未达目的”；后一次施工又因“ 不敢筑坝较长，逼溜太过，使老河过水太
多，影响于黄泛溃水散漫分流、阻敌西侵的原则”，加之日军施加了防护工程，即在汴新铁路桥
上首加厢柳护崖，以致计划实施归于失败。 最终，军事委员会下令，“ 花园口西坝头筑坝制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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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对于冲毁汴新铁道及淹灭汴敌如无十分把握，可不办”。 I 黄委会挑溜东流的计划只得束之
高阁。

① 《黄委会致经济部电》（１９３９ 年 ６ 月 ７ 日）、《黄委会致经济部电》（１９３９ 年 ６ 月 ９ 日）、《黄委会致经济部电》（１９３９ 年 ７ 月
１２ 日）、《军事委员会致经济部电》（１９３９ 年 ７ 月 ３ 日），经济部档案，１８ － ２０ － ０２ － ０２１ － ０２（２）。
② 《黄委会致经济部电》（１９３９ 年 ７ 月 １２ 日），经济部档案，１８ － ２０ － ０２ － ０２１ － ０２（１ － ２）。
③ 《黄委会致经济部电》（１９３８ 年 ９ 月 ４ 日），经济部档案，１８ － ２０ － ０２ － ０２１ － ０１（２）。 即使口门处是沙底，展宽口门对于堵
口亦无益处，因为当堵口进占至最后阶段，口门缩窄，河底仍会快速刷深。 无论如何，盘筑裹头都不失为处理决口的重要步骤。 此
观点由李富中提供。
④ 《黄委会致经济部电》（１９３９ 年 ７ 月 ２９ 日），经济部档案，１８ － ２０ － ０２ － ０２１ － ０２（１）。
⑤ 苏冠军：《黄河花园口扒口情况介绍》，《郑州文史资料》 第 ２ 辑，河南省郑州市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 １９８６ 年版，第
８０ 页。
⑥ 《黄河水利委员会快邮代电》（１９３９ 年 ７ 月 １０ 日），《郑州文史资料》第 ２ 辑，第 ４７—４８ 页；《黄河水利委员会修筑花园口
西坝头柳石大坝计划书》（１９４０ 年 ４ 月），经济部档案，１８ － ２０ － ０２ － ０２２ － ０１（１）。
⑦ 《黄河水利委员会拟具黄河溃决善后事宜进行筹办事项步骤办法》（１９３９ 年），经济部档案，１８ － ２０ － ０２ － ０１２ － ０１（１）。
⑧ 《黄河河政志》，第 １５２ 页。
⑨ 《黄河水利委员会修筑花园口西坝头柳石大坝计划书》（１９４０ 年 ４ 月），经济部档案，１８ － ２０ － ０２ － ０２２ － ０１（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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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黄委会致经济部电》（１９４０ 年 １１ 月 ２８ 日），经济部档案，１８ － ２０ － ０２ － ０２２ － ０１（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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