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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伟 / 从潜流到激流:20 世纪 30 年代北平的左翼思潮与行动

·专题研究·

从潜流到激流:

20 世纪 30 年代北平的左翼思潮与行动

王建伟

内容提要 20 世纪 30 年代北平左翼思潮的发端以北方左联的成立为标志。 九一八事变
引发国难危机后,在北平特定的区域环境与政治空间中,在民族主义和爱国情怀的感召
下,左翼思潮不断上扬。 1935 年起日本侵华进程提速,华北陷入危局,左翼思潮持续发
酵,“一二·九”运动爆发。 北平左翼思潮是一种带有鲜明政治倾向的思想形态和精神状
态,在民族危机不断加剧的时代背景下,展示出对国民党统治秩序的批判态度和激进的行
为模式,并与抗日救亡潮流汇合。 其世界观以及在此支配下的斗争实践,都是全民族抗战
爆发前夕北平政治和文化面貌不可或缺的重要拼图。
关键词 北平 左翼思潮 北方左联 “一二·九”运动
作者 王建伟,中国人民大学历史学院教授

一段时期以来,学界对 20 世纪 30 年代北平思想史、文化史的关注较多集中在学院派知识精
英、京派作家等群体身上,在许多研究者的笔下,这段时期的北平主要作为自由主义重镇而存在。 ①
另一方面,“文化古城”概念也在一段时间内奠定了北平历史的叙事基调。 ② 这些研究都有比较坚
实的逻辑基础与史料支撑,但正如 1932 年上海《社会新闻》的观察:“故都春梦中的北平,本来是谜
一般的都市,一方面有遗老,王公,古物,宫殿等等封建古典主义的存在,另一方面又有共产党,学
潮,社会思想,大洋楼等等的时代产物在茁张。” ③ 当时的北平除了古风流韵与学院内的优雅气息
之外,还有一股非常强劲的思想形态值得关注,即左翼思潮的兴起,并与抗日救亡洪流结合,呈现出

① 参见章清《“学术社会”的建构与知识分子的“权势网络”———〈独立评论〉群体及其角色与身份》,《历史研究》2002 年第
4 期;许纪霖等《近代中国知识分子的公共交往(1895—1949)》,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8 年版,第 286—347 页;刘超《战前十年知识
界脉象发微———基于两种谱系的考察》,《江苏社会科学》2008 年第 2 期;李蕾《北平文化生态(1928—1937) 与京派作家的归趋》,
《中国文学研究》2009 年第 4 期。
② 邓云乡:《文化古城旧事》,中华书局 2015 年版,第 1—11 页。
③ 曼贞:《北平的“警察”“学生”和“报纸”》,《社会新闻》第 1 卷第 30 期,1932 年 12 月 30 日,第 589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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