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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年第 3 期

争的一件精锐武器”。 ① 即使是文学创作,北方左联也受中共文艺政策的直接影响,往往主题先行,
如宣传保卫苏区,拥护工农红军等。 可以说,北方左联是通过“文化”或“思想”的方式实现政治目
标,文学创作只是一种工具或是手段,政治色彩和政治斗争占有更加重要的比重,因此具有“半政
党”性质。 ②
北方左联这种鲜明的政治属性也决定了盟员的行动模式。 中国共产党北方局特别强调,“左
联是整个文化运动中的无产阶级文艺运动的群众组织”,“在进行文化工作时,必须严厉反对借口
文化运动而规避斗争的右倾危险(即将文化运动与阶级斗争脱离的危险),要使同志明白,文化运
动也是无产阶级斗争的一部战线,在文运中不但要求理论与实际的统一,更要使自身成为一种斗
争———争文化活动自由的斗争”。 ③ 在北方左联的安排下,盟员需要经常参加游行集会、散发传单、
写粉笔标语等任务,尤其是在一些革命的纪念日,这样的活动会更多,如五一、五三、五四、五七、五
卅等。 冯毅之回忆:“每逢五月,称为红色五月,同志们又紧张又兴奋又担心,都得做好被捕坐牢和

牺牲的准备。” ④
在一段时期内,北方左联将是否积极参与游行示威,散发标语、传单等秘密行动作为检验盟员
是否具有革命性,是否忠于无产阶级的重要标准,当时一些人已经对此提出了疑问。 陆万美曾公开
提出,左联不宜只搞政治活动,应该多用文艺武器和理论武器,多写文艺作品,出版公开刊物,宣传
革命。 但是这一主张在当时被认为是“文艺至上主义”,受到内部批判。 ⑤
北方左联另一项引发较大争议的是“飞行集会”。 其具体做法是,由 10—20 人组成一个活动
单位,预先约定好集会时间、地点;在开会之前,分散隐蔽在会场周围;等时间一到,突然发出一个
信号,从四面八方迅速聚拢,立即散发传单标语,呼喊革命口号,诸如“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国
民党”“武装保卫苏联”“红军万岁”等。 活动时间多则半小时,少则几分钟十几钟,然后四散而去。
这种方式最初使用几次,是必要的,也是有效果的,“国民党不是说把共产党杀光了吗? 叫人民看
看:共产党还在,而且继续领导革命。 对人民来说,是唤醒觉悟的号角,对革命青年来说,是鼓舞战
斗的兴奋剂。 可是频繁举行,牵强节日,意义就不突出了。 日久普通市民感觉絮烦,青年习以为常

也就无刺激可言了”。 ⑥ 更严重的是,“ 每集会一次,一定有许多人被捕,党的力量就这样被摧残
完了”。 ⑦
很多参与者后来都进行了反思,曾负责北方左联理论部工作的李正文提到:“听众并不欣赏我
们这一套,有的莫名其妙,有的则认为‘共产党胡闹’,立即躲开。 当时北平老百姓,把我们称为‘闹
学生’。 事不过三,后来老百姓一看是‘闹学生’就敬而远之,回避了,对我们大感兴趣的,却是那些
头戴礼帽,身穿香云纱衣裤的国民党特务,他们开始是驱散队伍,后来见了就抓。” ⑧ 冯毅之也指
出,飞行集会除了冒险暴露身份,并无好的作用和影响。 他还分析了产生这些问题的根源在于当时
对革命形势的估计和工作方法出了偏差:“盲目乐观,把革命看得极容易……当时在同志们谈话

① 信一:《目前政治危机与左翼文化斗争》(1932 年 5 月 1 日),《北方左翼文化运动资料汇编》,第 126 页。
② 冯毅之:《北平左联回忆》,《左联回忆录》下,第 553 页。
③ 《中共北方局关于左联和文化运动等问题给保属特委的指示》(1930 年 11 月 28 日),《北方左翼文化运动资料汇编》,第
41—42 页。
④ 冯毅之:《北平左联回忆》,《左联回忆录》下,第 554 页。
⑤ 李正文:《回忆“北平左联”与“北平社联”》,《北方左翼文化运动资料汇编》,第 414 页。
⑥ 杨纤如:《寿南北两“左联”六秩》,中国左翼作家联盟成立大会会址纪念馆、上海鲁迅纪念馆编:《 左联纪念集:1930—
1990》,百家出版社 1990 年版,第 25 页。
⑦ 杨述:《一二九漫语》,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1981 年版,第 26—27 页。
⑧ 李正文:《回忆“北平左联”与“北平社联”》,《北方左翼文化运动资料汇编》,第 413—41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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